旁人沒看清那倆人都是咋倒地的,賣涼茶的老漢可卻都瞧在眼裏。
是身旁這個俊美的郎君拿花生當暗器,分别打在他們的膝蓋和頭上,那手法簡直如同彈琴拈花一般優雅從容。
老漢咽了一口唾沫,在高人面前不敢再吹噓自己如何如何了,這根本就是殺人于無形啊。
秦逸卻對老漢笑笑:
“繼續說呀老伯,我還想聽呢。”
秦逸又掏出一錠銀子丢給他,“這當買您花生的錢。”
“可不敢要這麽多,再說郎君已經給過錢了,我還是回去賣涼茶吧。”
秦逸搖搖頭,“我送出去的銀子可沒有拿回來的道理,說吧我要聽。”
郎君雖是和顔悅色的說着話,老漢卻感到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仿佛眼前這個人說的話便不能違逆,他隻得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那死去的小娘子和那書生是兩情相悅的,我就見過他們私會。
老漢這輩子别的本事沒有就會看人,那書生是個規矩的,不會做殺人越貨的事。
唐家老爺從中阻撓,硬要将女兒嫁給一戶高門郎君,這才釀成了這件慘案。”
老人講那娘子要許配的人家,還有唐府的底細,一五一十都跟秦逸說了。
秦逸很是高興啊,在大街上問個路,就撿到了寶。這老頭不幹情報可惜了,可以考慮發展成情報處的線人。
老漢瞧着對方一直沖他笑,笑得心裏發毛。
轉念一想,自己就是一個土埋半截的老光棍,人家能對他有啥歹念,圖什麽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管他呢,反正今天賺翻了,晚上可以好好喝幾杯。
台上也不再打鬥,縣令正與江明在商量着什麽,像是在勸他不要再管這件事,可是江明死活也不聽,倆人争的面紅耳赤。
這時從外面走過來一隊人馬,推搡着看熱鬧的人群上了台,将台上的人團團圍住。
縣令把心一橫對江明說:
“好言難勸該死鬼,本官是縣令!這正陽縣都歸我管。對你諸多忍讓你還沒完了,把他給我抓起來!”
“誰敢!”
秦逸一個縱身高高躍起,落在了台上。
“你又是何人?”
江明大喜喊道:“秦大人!是秦大人!”
縣令頓時傻眼了,心說你早不來晚不來,你偏偏現在這個時候來幹什麽啊!
江明推開圍着的士兵,跑到秦逸的身後一副求保護的樣子:
“大人,我就知道你不會抛下我的!”
秦逸用扇子敲敲他的腦袋問:
“剛才你不是挺威風嗎?合着你還有兩副面孔呢?”
“休得胡言!”
一名中年男子從台下走上來,打量着二人對縣令責問道:
“還不将這冒充朝廷命官之人拿下!”
看着他們就要動手,縣令大喊一聲,“且慢!”
縣令雖然好吃懶做又懦弱,但不是真的糊塗。
江铮早說過秦逸不日就要來這,萬一這是真的呢,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你說你是秦大人,你怎麽證明?你證明一下,也好讓大家都信服。”
此言一出台下的人都說:“對啊!證明一下!不能胡亂抓人。”
“這郎君長得如此氣宇軒昂,我看定是真的!”
賣涼茶的老漢立即在台下爲秦逸聲援,聽他這麽一說好些人都很認同。
領兵而來的男人氣的吹胡子瞪眼,本來能速戰速決的事,被縣令一句話給耽誤了。
秦逸瞧着縣令那古怪的神色隻覺得好笑,這縣令看着像跟那男人是一夥的,但又不想被他拖累死,真是個牆頭草。
“可以啊,本官這就向諸位百姓證明,我就是秦逸本逸。”
他大袖一揮眼前憑空出現了一張桌案,百姓們還未發出贊歎之聲,更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之間桌子上又多出了幾樣東西,秦逸介紹道:
“尚方寶劍,中書令的官印,本官的官服,還有本官的配槍。”
一聽到槍這個字,那些兵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官服和印章多花些錢都能仿造,槍可造不來。
軍中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配槍的,還有嚴格的管理制度,跟别說這麽小的一把手槍了,世上恐怕隻有程處默和秦逸有。
秦逸将手槍拿在掌中,此時天上正飛過一隻鳥,他擡手射擊“砰!”的一聲!
那隻鳥頃刻斃命,掉落在斷頭台上。
台上台下的人膝蓋都軟了,紛紛跪下磕頭:
“拜見秦大人!”
秦逸拿着槍,猛地回身指着那個中年男人的頭,問道:
“你爲何不跪?”
男人的額頭瞬間滲出汗水,當即雙膝下跪,“卑,卑職眼拙,大人請恕罪。”
“本官要是不恕你得罪呢?”
男人剛想開口答辯,隻聽得又一聲槍響,他雙膝之間的木闆炸開了一個洞。
“我隻問一次,江铮在哪?答錯了我就一槍斃了你。”
男人額頭上的汗水立刻滾落下來,他也他娘的想知道江铮在哪啊!
派出去的人一直沒回來,才發現都被打暈在柴房了,江铮現在是音信全無。
“我知道!卑職知道。”
秦逸放下槍,看向縣令。
“江探長,在我家馬廄裏。”
男子總算松了一口氣,這個瓜皮縣令還算有點用。
秦逸連頭都沒回就擡手又開了一槍,打在那個男人的腿上,痛的他翻滾在地,痛苦的叫着。
縣令剛想站起來帶秦逸去找江铮,當即吓得又跪了下去。心髒都要跳出來,閻王爺殺厲鬼,他這個凡人也要跟着遭殃。
秦逸看都不看那人對士兵問:“你們是哪個部門的?
爲首的人答道:“屬下是梁王麾下。”
秦逸當時就想打一套組合拳,大罵三聲靠!靠!靠!
這背後的靠山,居然是他娘的梁王!
怪不得這個大叔這麽猖狂,使喚縣令跟使喚兒子似的。
梁王李愔是聖上的第六個兒子,他跟别的皇子可不一樣,是楊皇後所生,是李恪一奶同胞的親弟弟。
放眼整個大唐就這個皇子他搞不得,要是給弄死了怎麽跟李恪交代啊?
人常說自古忠義難兩全,想不到這麽快就落在自己身上,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