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大隻覺得眼睛有些酸澀的感覺,幾滴眼淚瞬間流了出來,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險些後仰倒地。
手下的人趕忙扶住他:
“老大您怎麽了?”
雷老大看着手下的臉,激動的說:
“我看見你了!我非常清楚的看見你了!”
他說着環顧着四周,推開門走在街上,看着外面的人來人往,毗鄰的低矮屋檐,角落裏一閃而過的老鼠還有油燈下的影子。
他在流淚,他在狂笑!
秦逸瞧着雷老大笑得像個練邪功的反派,不得不打斷他,在後面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雷老大意識到還沒感謝秦逸,轉身跑過來,興奮的說:
“這位兄弟真是奇人啊!我立刻吩咐所有的人去找你要的東西,把這裏翻個底朝天也要給你找到!
老鬼老六瘸子,帶上你們所有的手下,盤查這裏的每一個,每一樣東西,一定要把東西找到!”
“是,老大!”
手下們吹着哨子,三五成群的奔向各個店鋪,開始挨家挨戶的搜尋。
秦逸此刻隻能等待消息,便掏出一套茶具,跟陸虎在店鋪裏一邊喝茶一邊等着。
雷老大還在看着外面,這裏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第一次見到似的。
秦逸問道:“雷老大,你的眼睛壞了多少年了?”
雷老大恭恭敬敬的坐到了秦逸旁邊說道:
“不瞞你說,我的眼睛從小就不太好,以前隻是看遠處有些模糊,後來便越來越重。
得有七八年的時間了,連坐我對面吃飯的人,我都看不清。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月亮啊,一會找到你要的東西,我送你上去。”
此時雷老大俨然把秦逸當成了恩人,重見光明的喜悅讓他放下了許多戒備,陸虎便趁熱打鐵繼續跟他套近乎。
陸虎倒上一杯茶,遞給雷老大:
“雷老大太客氣了,以後咱們就都是朋友,我帶您去看漪春閣的姑娘,那姿容比天上的月亮可美多了。”
雷老大接過茶杯啞然失笑:
“這位兄弟說笑了,我這個歲數又有殘疾,早就不想什麽姑娘了。如花的娘子若是見了我,還不吓得當即就跑了。”
“那老哥,您就沒娶個親啥的?”
雷老大的那隻眼睛突然變得有些憂傷,喝了幾口茶緩緩的說:
“年輕的時候有過,後來孩她娘去了,隻剩我躲在這地底下苟延殘喘。唉……不提也罷。”
在秦逸的追問下雷老大講了一些自己的事,在他年輕的時候因爲路見不平,得罪了一些惹不起的人,從此漂泊在外。
他上了官府的通緝令做不得正經的營生,便隻能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後來在同行裏找了個娘子又染病去世了,留下一個兒子給他。
他靠着自己的頭腦和經營,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四十分鍾後,搜查的人回來了。
“老大我們已經把所有的地方都找了,真的沒有您說的東西。”
雷老大看向秦逸,秦逸卻很淡定的問了一句,“所有的地方?”
“是啊,”瘸子補充了一句,“所有,有人的地方。”
這地下河道綿延幾百公裏,他們居住的這一片是最寬敞的區域。
剩下還有很多未曾有人涉足的區域,過于狹窄潮濕,所以瘸子才會補充了後面的話。
秦逸指了指雷老大說:
“他家你也搜了?”
“你什麽意思?”瘸子怒道。
雷老大制止了瘸子,對秦逸說:
“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派人去搜,但是沒有意義啊,我要是有肯定賣給你,拖延這些作甚。”
“我說的是你兒子。”
秦逸此話一出,雷老大便向被雷劈了一般,臉色陡然一變,揮揮手讓手下的人都散去。
秦逸站起身說:“若是有人想在你眼皮底下搞事情,隻有你兒子最方便了吧。
我也不好說這事就一定與令郎有關,我們前去探查一番,也好打消我心中的疑慮。”
雷老大的神情很奇怪,點了點頭便帶着他們去了自己家。
秦逸覺得這對父子一定有問題,與陸虎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跟上。
到了雷睿的房間,秦逸并未着急翻找什麽,誰會蠢到把那麽多贓物藏在自己的屋裏。
他掏出一瓶試劑,仔細的噴灑在手會觸碰的地方。床頭桌子門框都仔細的噴射了一邊,然後靜靜的等待試劑顯影。
雷老大有些不耐煩的說:“你要來我便帶你來了,這裏一共就這麽大的地方,藏不住你說的東西,你們到底……”
話還沒說完,屋子裏各處就顯現出藍色的點點痕迹。
雷老大差異的看着四周,“這,這是怎麽回事?”
秦逸拿着手裏的試劑對他說:
“這瓶藥水如果碰到火藥的殘留物,便會變色就如你所見。
這些雙手會觸碰到的地方,爲何會有火藥,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雷老哥,你兒子比你膽子大也比你貪心,這些東西會要了這裏所有人的命。
還是先把你兒子找來吧,問問他到底把火槍藏在哪了。”
門外一個身影閃過,雷老大追了出去,陸虎也要去追被秦逸拉住了。
秦逸把試劑遞給陸虎,他立刻會意的點點頭,從後窗翻出去。
秦逸追上雷老大,人已經跟丢了,雷老大氣急敗壞的站在街上。
秦逸問道:“會不會是你兒子身邊的人,知道事情敗露了,當務之急就是把雷睿找到。”
“跟我來。”
知子莫若父,這些年雖然雷俨眼睛看不清,但是心裏跟明鏡似的。
雷睿越發的不受他的管教,瞧着他快瞎了,早就有了當家作主的念頭,要不是有一幫出生入死的兄弟挺他,他早就被拉下馬了。
雷俨帶着秦逸來到一處房子,一腳踹開房門,屋内隻有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後面的窗子還在擺動。
二人便跟着追了出去,秦逸的武功好,很快便追上了前面的兩人。
不費吹灰之力就将二人拿下,瞧着這位褲帶還未系好,應該是雷睿了,旁邊的就是剛才通風報信的家夥。
雷睿隻穿着裏衣便跑了出了,趴在濕冷的地面上直打冷戰,罵道:
“你他娘的找死!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你爹!”
雷俨說着一腳将逆子又踹的翻了個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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