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嘗到了甜頭,報名秋收的人更多了。沒過幾日,各地的糧食都收的差不多了。
這天晚上,看守糧倉的士兵正在崗位上,百無聊賴的數着星星。
一名士兵說:“咱倆去喝兩杯?”
“不妥吧,将軍說了必須嚴加看守。”
“沒事,咱們四個人,他們倆看着。咱倆去放松放松,明日再換他們。”
幾個人一番商讨,覺得可以。其中兩個人便離開了崗位,去找女人喝酒。
剩下的兩人便隻能繼續數星星,還在想象這當地的女人是個什麽滋味。
“什麽人?”
從遠處走來一名女子,笑盈盈的說:“将士們辛苦了,我來給你們送些宵夜。”
士兵接過食盒,“那就謝謝小娘子了。”
見女子走遠了,二人打開食盒吃了起來。沒多一會,就覺得頭暈目眩,昏睡了過去。
從暗處走出來幾個人,把士兵拖到草叢中,然後殺了兩人。在糧倉裏放了把火,趕往下一處。
秦逸貓在遠處的閣樓上,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程處默。
程處默立刻甩鍋,“這,這幾個人不算是我的兵。原是高麗的兵,看他們水性好才留下的。再說是你讓我找幾個,最沒有紀律的,該死的那種。”
“你緊張什麽,我可沒說一個字啊。”
秦逸收起望遠鏡,幾個人瞧瞧跟上了假冒的士兵。
“起火啦!糧倉起火啦!”
不明真相的士兵立刻集結,開始滅火,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啊那兩個人哪去了,秦逸你看到了嗎?”
程處默隻覺得兩隻眼睛不夠用了,腳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亂竄的将士,全都穿着一樣的軍服。
“笨蛋,你啊……”
程處默搶答道:“多動腦子。”
“恭喜你,都會搶答了。咱們不需要找他們的身影,直接去最近的糧倉就行。”
秦逸說完便施展輕功,在夜幕的掩護下,以常人難以察覺的速度,飛速的在房梁和牆頭上掠過。
程處默緊随其後,還沒落地就見到糧倉前躺了兩個士兵,秦逸在一旁爲站崗的将士包紮傷口。
“我去,這麽快。”
“你再慢一點,我這邊都審完了。”
程處默撓撓頭,尴尬的笑了笑。
有士兵見到他們兩個身穿夜行衣,還以爲是他們放的火,敲鑼打鼓的喊人。
程處默無奈的說:“好好看看你爺爺我的臉。”
“程将軍?”循聲而來的士兵尴尬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地上的才是奸細,趕緊捆了帶走,注意别讓他們自戕。”
士兵帶着人走後,秦逸拿起火把把身後的糧倉也點着了。
“咱倆快溜,”說完拔腿就跑。
程處默趕緊跟上,罵道:“你也沒說還有這手啊。”
第二天一大早,秦逸便命人把二人帶到了城中的高台上,通知城内所有人前來觀摩。
秦逸對百姓說:
“昨天夜裏,這兩個人蓄意燒毀你們的糧食。現在已經被捕,城中糧食都被他們毀了。
這些糧食本來就是留給你們過冬的,現在城中糧食短缺,隻能送走一些人了。
不過你們放心,離開了這朝廷也會好好安頓你們,大唐故土比這裏大上幾百倍。
你們會生活的比這裏更好,下面念到名字的即刻回家收拾東西。”
手下的文官開始誦讀名單,讀完之後又張貼于公告欄上,限名單上的人一個時辰之内再次集結,如有逃跑不從者一律處刑。
百姓們本來慌得一逼,覺得自己肯定要被抓走當勞工了,當權者一向如此。
卻沒想到名單上的全是有錢人,還有一些貴族和官員。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都收拾了值錢的物件,哭哭啼啼的上了路。到了海邊上了船,被送到了平州。
秦逸将他們空出來的房子,劃分給窮人,又許諾等另倭國全部解放,給他們都劃分田地。
此一舉赢得了各地百姓的民心,貴族苦民衆久已,他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平等的對待。
于是,自發地到府衙報道,開始更名換姓,錄入唐籍。
秦逸蹲下身來對那兩名刺客說:
“多虧你們哥倆幫忙,你看看百姓如此積極的歸順我大唐,本官真該給你們記一功。”
刺客被堵着嘴,嗚嗚的狂怒。
秦逸把手放在耳邊:
“你說什麽?大點聲我聽不見。哦~忘了告訴你們,糧倉是假的裏面全是稻草,我故意讓你們去燒的。”
秦逸站起身對劊子手說:“砍了吧。”
兩個人頭落地,百姓們紛紛投來目光,但隻是安靜了幾秒,街道上又恢複了喧嚣。
程處默問道:“你如此痛恨倭國,怎的還如此善待他們的國民。”
秦逸看着遠處排隊入籍的人說:
“我痛恨他們是因爲我能預知未來,你不知道那些事情有多麽可怕。剿滅倭寇是我中土男兒最應該做的事,但我們骨子裏便是明理大義的民族,做不出那些屠滅人族的事。
我雖讨厭他們,但也不想濫殺無辜,好好教化便是。再過五十年,這世上便再無倭國的痕迹,這個世界也許還會有戰争,但不會再出現那麽可怕的國家了。”
程處默也望向遠方,他不知道秦逸究竟看到了什麽,在他的印象裏秦逸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形容倭寇卻一連用了幾個可怕,就這麽個彈丸之地,能可怕到哪去?
想不明白,他繼續問道:
“那咱們下一步怎麽辦?就這麽耗着?”
“不會啊,我隻是讓他們誤以爲,咱們在跟他們耗下去。
昨晚燒完糧倉,薛将軍已經與援軍一起殺到那邊了,這陣估計都在打掃戰場了。”
程處默大吃一驚:
“這,你們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吧,連我都不知道。”
秦逸笑笑,“走,今晚倒是可以喝一杯放松一下了。”
午夜他們燒完糧倉,老遠便能瞧見濃煙滾滾,對方自以爲奸計得逞,興高采烈的回去跟主子報信。
卻未曾想,此乃計中計的一環,薛仁貴的大軍在日升之前展開了進攻。
在敵軍最大意最困頓之時,一舉攻占了他們的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