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在上個冬季去世了,房玄齡駐守在突厥原本的領地。李靖自覺年事已高,隻等此次戰役之後便要辭官回鄉。
開國老臣已有逐漸凋零的迹象,而他們的兒子有的不堪大用,有的略顯青澀,朝廷上出現了青黃不接的現象。
年輕這一輩裏,秦逸成了最亮的那顆星。
不管皇帝是否真的相信國運一說,他都不能失去這位賢臣。
此次攻打高句麗,李世民決定親征,命太子李恪監國留守長安,秦逸長孫無忌等人随行。
高句麗遠離中華腹地,是處于邊疆的一個政權,從曹魏一直到了隋唐,都對其進行了無數次的攻打。
除了在曹魏時期險些被打得滅國,這個政權就像打不死的小強。總是能死灰複燃,然後慢慢擴張。
發展到了現在,通過不斷蠶食遼東地區,人口數量龐大,又受到漢文化的影響,農耕文明高度發達。
李世民一直将其視爲心頭大患,在任其發展下去,以後恐怕就是高句麗要反過來攻打大唐了。
帶兵打仗是李世民最擅長的事情,此次作戰之前他部署了四項重要的準備。
一、打造了四百艘運送糧草的船隻。
二、命契丹、奚、靺鞨組成唐協軍發動試探性進攻。
三、設置饋運使節度河北道。
四、從河南道向沿海轉運物資。
這樣大的動作很快引起了高句麗的注意,高句麗的皇帝隻是個傀儡,真正掌權的是自封爲“大漠離支”的蓋蘇文。
蓋蘇文自覺大難臨頭,立即派遣使臣來長安進貢。
使臣入了長安先是拜訪了一些大臣的府邸,未曾想都被拒之門外。
朝中大臣都深知陛下攻打高句麗的決心,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忤逆聖意。
有人便給使臣出了個主意,讓其賄賂驸馬,隻要秦逸願意向皇帝進言,此事便還有轉機。
使臣便喬裝打扮,來到了秦氏酒樓,點了一桌子的佳肴,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秦逸的身影出現在愛麗樓前。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年突厥可汗也是坐在這個位置,打秦逸的主意,下場可是很凄慘的。
此時的秦逸正在議政殿參與部署作戰計劃,皇帝欲兵分兩路攻打高句麗。
第一路由張良帶四萬兵馬和五百艘戰船,走水路進攻遼東。
第二路由李勣率領步騎六萬人,從陸路進攻遼東。
大臣們都覺得皇帝的部署十分穩妥,并無異議。
秦逸卻有了異議,他說:“張亮不是将才,請陛下另擇主将。”
秦逸其實并不認識這個張亮,他連夜研讀了此次進攻高句麗的史料,張亮在此次戰役中完全沒有發揮任何作用,還是擅長做麻辣燙。
李世民知道秦逸一向言之有物,便問道:“驸馬有何人選?”
秦逸說:“绛州龍門縣,有一位名叫薛仁貴的人,乃是名将之後,智勇雙全,臣願前去請此人出山。”
“從未聽說過這個人啊,這統領四萬軍隊的主帥,可不是小事,驸馬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那還不如叫程将軍做統帥,一個無名之輩如何服衆啊?”
大臣們衆說紛纭,李世民也有些顧慮,如此破格任用确實風險很大。
秦逸說:“陛下,臣夜觀星象此人乃是大唐的将星,可是天生的武神,他便是上天派來接任李靖将軍的人。”
李世民大驚,他正苦于沒有将才,秦逸如此言之鑿鑿便說道:
“那驸馬便将此人尋來,朕要見見他。隻是突然命其爲主将,恐軍心不穩。”
秦逸說:
“臣願以向上人頭爲薛仁貴擔保,并且臣還有後手,陛下可命薛仁貴爲主将。
臣願意爲副将,一來可穩定軍心,二來可麻痹敵軍。
敵軍見主将副将都是新人,必定輕敵,這支軍隊必定會成爲此次戰役的奇兵。”
“好!有驸馬在其身旁朕也可放心了。衆卿還有異議嗎?”
“臣等無異議。”
大臣們出了議政殿,便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
此次要跟随皇帝出征的大臣之中,還有之前被責罰而丢了尚書位的李道宗。
本來李道宗爲了女兒的事恨極了秦逸,隻是後來收到了女兒的書信,信中多番勸解他不要與秦逸爲敵,還說了秦逸贈藥的事情。
有了送親的相護之情,李道宗也不再與秦逸針鋒相對。
隻是每每思念女兒,還是不由得對秦逸心生怨怼。主要是他不能怨恨皇帝,隻能是吧這種情緒轉移到了秦逸的身上。
李道宗說:“驸馬這次太魯莽了,他的仕途一直都太過順遂,登高易跌啊。”
褚遂良也是琢磨不透秦逸這個人,跟在李道宗的身後并沒有接話。
李道宗回過身看向褚遂良,問道:
“褚大人?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褚遂良皺着眉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他深知李道宗與秦逸不和。
這件事讓李道宗知道了,又有了什麽由頭找秦逸麻煩。
主要是李道宗每每動了這種心思,都是讨不到任何好處。
“你有什麽事就說吧,吞吞吐吐的,又怕我去找秦逸的麻煩?”
褚遂良點點頭。
李道宗歎了一口氣,走在殿前的空地上,擡頭看了看已經有些暗沉的天空。
這天上那麽多星星,哪他娘的有什麽将星?
可秦逸說有,皇帝便相信。
真不知道此人是真有神通,還是妖言惑衆。
“你放心吧,隻要是他不爲禍大唐,我便不與他作對。老夫屢屢吃虧,還能不長記性嗎?
況且大戰在即,朝中官員最重要的就是要團結一心。就算他真有什麽把柄,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褚遂良搭上他的肩膀說:
“你啊早有這覺悟就好了,驸馬這個人除了他那些神神叨叨的事,确實是人才。他寫那本紅樓夢,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佳作……”
李道宗推掉褚遂良的手,白了一眼說道:
“你有事就說事,别在這吹噓他的文章,我雖然不與他爲敵,卻也絕不向你們一樣捧他的臭腳。”
褚遂良便拉着李道宗走出了宮門。
“咱倆到我府上詳談,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