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桌子上放置了一個銅爐火鍋,桌上擺滿了各自吃食,肉卷蔬菜海鮮應有盡有,一張桌子都放不下了。
桌子旁還多出一個架子,有四層,上面擺了好些她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桌子四面正好坐着秦逸、祿東贊、程處默、熊武四個人。
銅爐鍋裏紅色的湯汁翻滾着,散發出一種濃郁的香氣。
老闆娘愣住了片刻尴尬的說:
“哎呦各位官爺,讓您見笑了。妾身沒見過這種吃法,敢問吃的是什麽啊,爲何有如此香味?”
老闆娘更好奇的是,這些東西都他娘的從哪來的?
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搬這麽多東西啊!
還有那些個生鮮,就算是從城裏帶過來的,那這一路上早就壞了。
蔬菜就更不像話了,翠綠翠綠的,像是剛從地裏摘下來的。
秦逸吃了一口肉,辣的嘴裏直呼氣,說道:
“這是火鍋,我家鄉的美食。”
“官爺家鄉想必是個好地方。”
老闆娘将水壺放在臉盆旁邊,假裝不經意的問:
“您的家鄉是哪啊?”
當她放下水壺擡眼看向四人的時候,見到熊武的眼神變得無比犀利的看着她。
“放下就行了,老闆娘去休息吧。”
“好,妾身告退了。”
老闆娘吓了一跳,邁着妖娆的步子退了出去。
她感到了熊武身上氣場非同一般,習武之人的武功達到一定境界,氣息就可以随意改變。
對方既可以深藏不露的讓你覺得他就是個普通人,也可用自身的内力讓心存歹意的人生出畏懼。
她心絕不妙,沒想到車隊之中還藏着這樣的高手。
不确定具體武功有多高,但肯定他們這幫匪徒沒人是其對手。
這些人可能不是普通的官兵,事情有些棘手。
老闆娘又以送熱水爲名,和小二、屠夫、三個人把十來間客房都走了個遍,居然每個房間都在吃火鍋!
雖然看他們吃的種類不似那個郎君那麽多,但也是十分豐盛,有肉有菜的。
她還試探着問了問要不要喝酒,被他們拒絕了。
老闆娘走進廚房拿起一盞油燈,推開暗門下了密道。
匪首等人早就從地道的另一側進入,等在這裏,聽見腳步聲幾個人警惕的舉起了刀。
老闆娘說道:“大哥是我。”
匪首放下刀問道:“出什麽事了?”
“我發現他們之中隐藏了一個高手,武功高深莫測,恐怕我們幾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我總覺得這些人有些古怪,他們到底什麽來路?”
匪首皺起了眉頭,回憶着剛發現他們那會兒。
這群人行動有素,有組織有紀律,除了領頭那個年輕人和黑臉漢子,有點瘋瘋癫癫的。
别人都還挺正常,沒有任何人擅自離開隊伍。
“他們之中有一名年輕女子,好像很有地位,其他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的,身邊還有不少侍女伺候。”
“女子……”
被人稱作二姐的女人在思索着,進來的人裏确實有幾個女子,她們住在一個房間。
她去送水的時候,房裏的人隻叫她把水放在門口就行了,竟是連門都不讓進。
“這該不是,哪個大官家的小娘子吧。”
匪首摩擦着下巴上的疤,露出猥瑣的笑容。老在這荒山野嶺的待着,都快不知道女人的滋味了。
有時候能擄走一兩個路人,也就是長相粗陋的村婦,這官家娘子得是什麽滋味?
二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隻是眼裏的神情比他還貪婪。
“我要那個年輕的小郎君,必須是活的。誰也不準傷了他那張俊俏的臉蛋,這次老娘得多玩幾天。
好多年沒見過這麽英俊的男子了,老娘現在一想到他,就心裏癢癢的。”
兩個不謀而合的發出一陣笑聲,開始商量着下一步的計劃。
匪首說:“必須先搞定那個高手,多給他下點藥。”
二姐坐在凳子上,一點沒了剛才的淑女氣質,一條腿立在凳子上,氣憤的說:
“這幫人真是夠狡猾的,不吃咱的東西不說,連口水都不喝。又不飲酒,不太好辦。”
匪首倒是挺淡定,“他們有水,畜生總沒有吧,給畜生下藥。
馬匹病倒了那些車就走不了,他們就得在咱這長久的住下,這麽些人糧食早晚不夠吃!”
“說的對,就像以前那麽幹。如果那個娘們真的這麽重要,我們把她綁了也能控制其他人。”
匪首想到那小娘子就忍不住的要流口水,雖然這一路上都沒見到她的真面容,但是看到那腰肢纖細的背影,就足以令人無限遐想,說不定還是個處子之身。
高手作鎮再加上那一車一車的貨物,這群人一定大有賺頭,這票要是搞好了,能吃三年。
二人的手下也都湊過來,一群人密謀着下面的行動計劃。
老闆娘從秘道裏出來,用紗巾遮面,提着裝滿水的陶罐走出客棧。
眼前的一切又讓她傻眼了。
平地上多出很多營帳,裏面貌似有人在休息。其餘的士兵們站在風沙裏站崗,個個都像不受這風沙幹擾似的。
等她走進了才發現,這些人都帶着奇怪的面具。眼睛的部分明明看起來是黑色的,卻能立刻看見她走了過來,齊刷刷的對她抄起了長槍。
“何人?不得擅自靠近!”
二姐的頭巾被風沙吹的亂舞,吃力的喊道:
“妾身是客棧的老闆!前來給官爺送水!”
士兵收起長矛擺了擺手:
“不需要!快走!”
老闆娘不死心繼續問:
“馬匹也需要水啊!就給畜生喝點吧!”
“速速離去!”士兵的矛頭重新指向了她。
老闆娘悻悻然的離去了,被風吹的踉跄着走回客棧。
摘下頭巾抖落一身的沙土,小聲的罵了一句娘。
想到樓上的高手,又立刻捂住了嘴吧,不敢再多說什麽。
秦逸在樓上吃着火鍋,心裏跟明鏡似的。
這老闆娘明面上送水,實際上就是來刺探軍情,可惜啊她惦記錯了人。
熊武的耳力奇佳,把老闆娘的一舉一動都聽了個真切。
“她先是下了地道,而後又出了門,現在回來了。”
程處默小聲問:“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
秦逸覺得此刻不能喝酒真的有點遺憾,他一拍手掌想到了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