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焦急的詢問:“公主公主,這是怎麽回事啊?他剛才說的是什麽?我完全沒聽懂啊。”
麗質站起身,恭送皇帝的儀仗隊離開,點了點小桃的腦門。
“叫你平時多讀書,他們說的是金剛經中的要結。文成公主平時喜歡研讀佛法,若是這都答不上來那肯定是假的。”
小桃吐了吐舌頭:“詩姐姐你也不懂吧。”
麗質捏了一把她的臉蛋兒:
“人家是五品高手,你會什麽。”
“我會燒火……”
詩顔抱着劍憋不住笑了出來:
“你還會炒菜做飯種土豆,小桃特别厲害。”
說道吃小桃立刻來了精神。
“公主晚上想吃什麽?我最近廚藝精進了不少呢……公主!”
麗質正在同遠處的秦逸眉目傳情,被小桃一嗓子喊了回來。
“吐蕃此番大勝,晚上肯定要進宮吃宮宴了。”
小桃喃喃地說:“宮宴有啥好吃的,都沒有咱家酒樓做的好吃。”
詩顔和麗質一同發出啧啧的聲音:
“小桃啊小桃,你現在的口味不要太刁鑽啊。”
幾個人跟着宮中女眷的隊伍進了宮,秦逸在官員的那隊。
李恪問道:“你方才急急忙忙的去幹嘛了。”
秦逸說:“收錢去了。”
“那你是買的吐蕃?”
秦逸搖搖頭:“我買的天竺。”
李恪有些詫異,以他的眼光不會看不出來誰的勝算面大啊,怎麽會買了個最不被人看好的天竺。
秦逸露出袖中卷着的厚厚的銀票,有數萬兩之多。
“他們都說我能未蔔先知,我買什麽他們就跟風買什麽,所以我叫人偷偷買了吐蕃,一賠二十的賠率。”
李恪無奈的搖搖頭:“你啊你,真是個奸商。”
秦逸将銀票塞好,一臉坦蕩的說:
“疫病的時候家底都給掏空了,我不得撈點回本兒,再說跟我下注那些都是些個纨绔子弟,騙他們點錢不虧心。”
皇帝見吐番使臣如此聰慧心中大悅,能夠選用如此能人,覺得他們的國君應該差不了。
祿東贊向皇帝獻上松贊幹布的親筆手書,再次表達了與唐國交好的誠意,就兩國邊境的貿易和一些領土問題展開讨論。
秦逸便趁此機會請旨做送婚使,皇帝也同意了。
待那幾國使臣的酒醒了,一場盛大的唐宮夜宴便開始了。
唐朝初期并沒有以胖爲美的風尚,所以舞娘的身材還都是很纖細的,她們穿着青色的襦裙系紅色腰帶,鮮紅的披帛随着輕盈的舞姿飄蕩,頭上簪着朵朵鮮豔的絹花。
箜篌、琵琶、铙钹各種樂器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燭光照應在宴會上的金銀的器皿上,反射出斑斓的亮光。一切都美輪美奂,讓人如置身仙境一般。
秦逸來到這裏的日子也不短了,在酒醉的迷離之際,仍有些分不清自己所處的地方是現實還是幻境。
他看着眼花缭亂的舞娘,和身旁古裝打扮的人,癡癡地笑了,笑得停不下來。
小桃走到麗質身邊小聲的說:“驸馬醉酒了,醉的不輕都不認人了,公主快去瞧瞧吧。”
麗質趕忙起身待着詩顔去尋找秦逸。
老遠就見到他被李恪拉着,邁着淩亂的步伐,嘴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臉上是莫名其妙的笑容。
詩顔一把抓住秦逸的衣領,給他拎出了殿門。
殿外寒冷的空氣讓秦逸打了個哆嗦,麗質捧着他的臉心疼的問:“秦逸,你怎麽了?是我啊,我是麗質。”
秦逸眼睛裏面有着晶瑩的淚光,他一把将麗質抱在懷裏。
“看到你,我才感到自己是真實的活着,你不要離開我。”
“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秦逸松開手盯着她問道:“你愛我嗎?”
麗質羞紅了臉,看了一旁邊的詩顔,“别說胡話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秦逸立刻哭喪着說:“你不愛我,我活着幹嘛,我要跳河。”
麗質隻得抱住他的腰,拉着他往自己的寝宮走去,“河水都凍上了,跳不了。”
“那你說你愛不愛我。”
麗質沒見過他這副撒嬌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便故意逗他就是不說。
“我要去跳樓!”
麗質眼看拉不住秦逸了,隻得哄着他說:“愛你愛你,我最愛你了。”
秦逸在他臉上猛地親了一口,吓得路過的宮人趕緊跪下,把頭埋起來,不敢再看一眼。
詩顔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天空中又下起雪,一片一片的飄落在她身上。
李恪撐着傘悄然來到她身旁,擋住了落下的雪花。
詩顔轉身恭敬的說:“不敢有勞吳王殿下。”
說完她欲接過那把傘,卻被李恪輕輕擋下。
“你的心事他不懂,我卻看的明白。詩顔姑娘,你這樣是否太苦着自己了。”
詩顔眼神有些閃躲的說:“殿下……我不懂您在說什麽。”
李恪臉上帶着笑容,“本王對你很欣賞,卻非男女之情,詩姑娘不要誤會。
我隻是覺得你這樣灑脫的女子,不應該困于一個情字。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心中有什麽煩惱都可以同本王講。”
這種心事又能對誰說呢,今日秦逸請旨去送親,本想着路途遙遠一路護送,可是他卻說有她留在公主身邊才放心。
那麽好的公主,詩顔不敢有一絲的妄念,隻是向默默守護秦大人就行了,隻是難免心中有些苦楚,憋得難受。
既然被吳王看出來,傾訴一二也好。
詩顔試探着問:“夜宴嘈雜,殿下可願與我道别處喝一杯?”
“求之不得。”
二人到了一處宅子,門口挂着梅香苑的牌子。
詩顔打開門上的鎖說:“最近才買下的,這些年總算是有了個落腳的地方,殿下是第一位客人。”
“榮幸之至。”
李恪牽着兩人的馬進了府門。
穿過門口遮擋的石屏,便到了寬闊的前院,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院子裏有許多梅花樹開的正豔,紅梅白雪很是賞心悅目。
鬧中取靜,進了這梅林像是到了另一方天地。這便是詩顔的世界,皚皚白雪寒冷孤獨,隻有梅花冒着嚴寒獨自盛開,在這無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