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裏,無論是捕快還是皂吏,亦或者其他的官吏,見到秦逸來了,都紛紛投以目光。
有人敬畏,有人畏懼,有人佩服,也有人怕。
秦逸沒有在意大家的目光,徑直入了衙門,直接去了小堂,換上自己那從八品下的青衣官服。
便在這時,縣令帶着縣丞和主簿,以及縣司馬、縣司空、縣六曹等不少官吏來了。
外面,也有不少小吏,捕快們也有不少。
小堂内,牛飛馬跳等都快也都在,秦逸的小吏也緊張的在小堂裏站着。
隻有秦逸自己,面無表情,異常淡定。
縣令進來後,看着秦逸。
下一刻,他咽了口唾沫。
似乎對秦逸,此刻有的,也是忌憚!
他已經不想和秦逸這樣的人做對了,人家都把郡王殺了,血土郡王府……
劉縣令覺得,自己的段位和秦逸鬥,已經不夠看了。
想到這裏,他謹慎開口:
“勤……大人,這……昨日河間郡王府被屠,本官需要你配合一下。當然,你别激動,隻是問幾句,問幾句而已……”
他也怕惹怒秦逸啊。
明明自己是長官,卻要對一個屬官客客氣氣,問題他還不敢說什麽。
秦逸淡定的坐在上面,說:
“問吧!”
縣令松了口氣,說:
“昨日,可是你去河間郡王府,殺了那些身份不明的殺手和……和李崇義母子?”
問出這話,他就緊張了。
然而秦逸卻點點頭:“是我!”
此話一出,大家都一愣。
似乎秦逸的承認,在意料之中,卻還是有些讓人意外。
縣令說:“那……你爲何如此?”
秦逸看着劉縣令說:“李崇義母子綁我夫人,引誘我入郡王府,欲殺我,理由可夠?”
劉縣令趕緊點頭:“夠,夠……那……這個……這麽說來,是李崇義母子綁架人,還意圖殺害朝廷命官。那他們确實該死!”
秦逸面無表情說:“所以,縣令大人,下官這算是正當防衛吧。”
劉縣令一愣:“哦,自然,自然是正當防衛。”
說着,他擦了擦額頭冷汗。
這總感覺,不是他在問秦逸話,而是秦逸在問他啊……
雖然無奈,但他也沒糾結。
“秦大人,晚些時候,刑部的刑部司主食,也會來問話,還有大理寺主簿,也回來記錄。”
劉縣令說道,秦逸點點頭,沒說話。
于是,劉縣令就走了。
這事兒,他本也不想插手,畢竟,秦逸殺人,卻又合情合理,百姓們也支持秦逸,秦逸本身也沒有錯……
别說他這個從來就畏懼秦逸的縣令了,就是刑部和大理寺,恐怕也覺得頭大。
當然,頭大也沒法,很快,刑部司李主事和大理寺的一名主簿,都來了縣衙。
依舊是到了小堂來親自找秦逸。
秦逸看了看這兩人,刑部司李主事算是熟人,曾經和劉縣令狼狽爲奸,想救下趙家主的兒子趙秀,反而被秦逸耍了。
此刻,李主事見到秦逸,依舊是心有餘悸。
他可忘不了秦逸耍人的手段。
但,同時也畢竟有仇。
這有仇,哪有不報仇的?
雖然秦逸很厲害,但現在秦逸犯下血案,就是收拾他的機會。
于是,就聽那李主事開口:
“秦逸,河間郡王府的李崇義,綁架你的夫人,以此要挾,想害你性命,故而,你奮起反抗,殺了那些殺手,滅了李崇義和她母親,可爲事實!”
秦逸點頭:“半點不假!”
那李主事和大理寺主簿,倒也沒想到秦逸居然承認了。
其實,就算秦逸不承認,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幹了這事兒。
昨天那些圍觀的百姓,反而會爲他作證,說他不在場……
但他,還是承認了!
随即,李主事冷笑一聲開口:
“秦逸,此舉,終究是殺人了!”
秦逸坦然:“是!”
李主事說:“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和秦逸有仇,而且他不像劉縣令那麽慫。
上次本來幫趙家主救下趙秀,他能繼續拿不少錢,可惜,秦逸斷了他的财路,而且,還耍了他。
這仇他記着呢。
想到這裏,他對身後揮揮手:“拿下!”
下一刻,身後的刑部官兵上前,要捉拿秦逸。
也就是這時,馬跳、牛飛等捕快皂吏,紛紛上前一步,全部都用手按着刀柄,随時準備出刀!
那些刑部官兵頓時愣住,不敢輕舉妄動。
李主事臉色一沉:
“怎麽?你們縣衙的人,敢阻攔刑部辦案?”
大理寺主簿臉色也不好看,淡淡開口:
“這是要以下犯上嗎?”
秦逸沒什麽表情,淡淡看着。
馬跳壓着刀柄,開口說:
“刑部和大理寺的兩位大人,案子不是真的查的吧?我們家大人那是正當防衛,有什麽罪?
我們大人是殺了人,但是,殺的是惡人,不殺自己就得死,他有什麽錯?”
刑部李主事哼了一聲說:
“殺了人就是殺了人,管他好人惡人?怎麽?我們刑部和大理寺辦案,還要你們區區縣衙的捕快來教?”
牛飛黑着臉說:“我們大人那是情有可原,遇到這種事,你們該如何面對?難道任由别人布局把自己弄死?”
李主事嗤笑:
“那我們不管,我們隻知道,河間郡王府的血案,是秦逸造成的,他是兇手。我們,要将他緝拿歸案,這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那是刑部和大理寺以及禦史台的事兒,不是本官能管的,也不是你們可以管的。讓開!”
牛飛和馬跳已經握住刀柄,其他捕快們,也都準備動手。
随即牛飛說:
“休想,今天你們要帶秦大人走,先要問我們同不同意!”
下一刻,牛飛馬跳等捕快皂吏紛紛抽出長刀。
李主事和大理寺主簿臉色都鐵青了,就聽李主事大喝:
“大膽,簡直大膽!”
上方,秦逸露出一絲笑容,随即開口說:
“你們問我問夠了,那我也問你們一個問題!”
李主事看着秦逸說:“什麽問題?”
秦逸深呼吸一口氣,這才說:
“我身爲縣尉,得知無辜女子被綁,故而去救。被李崇義以殺手圍攻,故而将這些人殺之。請問,該不該殺!”
秦逸依舊是坐在上面,好像是他在審案一般。
李主事和大理寺主簿再次對視,是啊,這換個身份,似乎……絲毫沒有問題。
如果秦逸是普通人,那麽就算是被人設計,那殺了人,似乎還是不好判定。
但,秦逸是官,是縣尉,那就不一樣了。
從他縣尉的角度出發,那他是執法!
李主事臉色微微難看了一些,他知道,今天這人,恐怕是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