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的這一招,同時也直接把李幕的心理防線破了,他有些慌張了,說:
“大人,你可不能聽趙秀一派胡言啊。”
趙秀一聽這話,頓時确定了自己被出賣了。
畢竟他不承認和這個案子有關系,還說不認識李幕,怎麽就成了一派胡言?
隻有一個可能,李幕全招了。
于是趙秀怒視李幕:“你才是一派胡言,李幕,你想給自己推幹淨,全部弄在我一個人身上是不是?你以爲我趙秀是傻子?”
李幕沉着臉說:“你說的分明是你,我看你是想讓我一個人背鍋!”
上方,秦逸笑了。
他這一招奏效,這兩人互相懷疑被出賣,開始狗咬狗,自己招了。
當然,秦逸不能着急,于是一拍驚堂木,大喝:
“肅靜,聽你們這意思,你們雙方都是各執一詞啊,本官警告你們,絕對不允許誣陷對方,否則,決不輕饒。”
這是秦逸的最後一擊,把這場戲直接唱到了高潮。
他這話,說得正義凜然,直接給兩人透露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他們都各自把對方出賣了,并且把罪名都給了對方扣上。
而秦逸瞬間化身成了李幕和趙秀的正義使者,他以退爲進,在兩人都以爲各自被對方出賣時,站出來爲雙方主持公道。
無形中,甚至給了趙秀和李幕一些感動。
接着,就聽李幕率先開口:
“請大人明察,上次那婦女的案子,絕不是卑職一個人的錯,是趙秀,他先入室調戲那婦女……卑職隻是路過,當時一時沒忍住才……”
趙秀急了:“你倒是說得你無辜啊,如果不是你,那婦女恐怕也不會死!”
…………
小堂内……
記錄案子的小吏愣了下,旋即趕緊記錄。
堂上,秦逸笑了。
左右皂吏們都驚訝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審案方式。
不找證據,不用刑,不去調查,不審問。
然後……這兩犯人就争先恐後地,各自認罪了?
一瞬間,這小堂的皂吏捕快們,都對秦逸佩服的五體投地。
小堂上,趙秀和李幕兩人不斷開口,把整個經過都闡述了好幾遍。
他們的目的,隻是爲了讓秦逸清楚地明白,他們都做了這件事,而不是隻自己做了,不能幫對方背鍋。
随即,兩人一起對秦逸拱手,異口同聲:
“大人,請務必公道……”
秦逸拍了拍驚堂木,說:
“好了,本官已經知曉了。這案子啊,不是李幕你一個人的罪行,也不是趙秀你一個人的罪行。”
兩人聞言,都松了口氣,齊聲道:
“多謝大人,大人英明!”
周圍的皂吏捕快都驚呆了,這兩人自己招了罪名,還要謝謝秦逸?
絕了!
秦逸笑着說:“既然你二人都認罪了,那這罪名,便由你二人共同承擔。”
趙秀和李幕此刻居然都有些慶幸,都在慶幸,還好沒有替對方背鍋。
“趙秀,入良家婦女家中實施不軌之舉,最終害婦女身死,依大唐律,處以絞刑!”
秦逸開口判決,那趙秀一愣,整個人一下子癱坐在地。
“李幕,身爲捕快,遇犯法之事,不執法,反而知法犯法,同樣對受害婦女實施不軌之舉,最終害婦人身死,罪加一等,判處絞刑!”
李幕也踉跄後退兩步……
無論如何,都還是死罪!
再看秦逸,站起身來,盯着兩人說:
“對了,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告訴你們吧。在你們倆當堂互怼之前,其實你們雙方,都沒有交代任何事……”
此話一出,李幕和趙秀瞬間呆住。
随即,他們迅速反應過來,他們被詐了……
李幕眼睛都紅了,盯着秦逸說:
“可惡,你這該死的家夥,你耍我們……”
秦逸笑了笑:“押下去,另外,案卷立馬呈交刑部!”
周元拱手:“是……”
其實,周元一開始并不服這個年紀輕輕的縣尉。
但是現在,他服了。
讓人把趙秀和李幕帶下去後,周元拱手,對秦逸說:
“大人,那牛飛和馬跳……”
秦逸一笑:“他們是被冤枉的,自然是無罪釋放,并且,繼續任職捕快,跟着你吧!”
牛飛馬跳聞言,激動地歡呼出聲。
秦逸也松了口氣,準備休息一下。
……
另一邊,縣衙大廳裏。
縣令回想着秦逸之前說的話,随即看着正在辦公的縣丞和主簿,問道:
“本官聽說,上一任縣令,和那秦逸有過瓜葛?”
于是乎,縣丞和主簿把上一任縣令和秦逸的事兒,給縣令講了。
什麽公堂上,秦逸怼得上一任縣令啞口無言,給上一任縣令語言陷阱,利用上一任縣令開脫,甚至威脅上一任縣令等等。
雖然那上一任縣令被撤職的事兒很突然,但是縣衙的大家都猜測,和秦逸的那幾個案子有關。
聽了主簿縣丞的話,那新縣令表情很不好看。
“看來,這個秦逸,當真不好招惹……”
縣丞提醒:“大人,還是和長孫沖保持距離吧。上一任縣令也幫長孫沖對付秦逸,下場是丢了官!”
現在,了解情況的縣令,才知道秦逸說的不是危言聳聽,也對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爲,一陣後怕。
于是縣令點頭:
“有道理,有道理……這秦逸,惹不得,本官以後盡量,還是不跟他有來往,也不管他的事,任由他吧。”
他剛下了這個決定,就見一個小吏急匆匆而來:
“縣令大人,不好了,縣尉大人把李捕頭下了大牢,已經治罪,不日處以絞刑……”
縣令一驚,立馬開口:
“什麽?這……這又是怎麽了嘛?哎呀,走,快些去看看!”
雖然他才說了要任由秦逸,但卻沒想到秦逸又搞事。
而且,還是把一個捕頭判刑。
最主要的是,他和李捕頭存在上下行賄的關系啊……
就見他急匆匆地去了小堂後,便正見到秦逸在喝茶。
縣令趕緊開口:
“秦縣尉,本官聽說你把李捕頭判刑了?”
秦逸點頭:“不錯,這是分内之事,縣令大人公務繁多,就不勞操心。”
縣令皺眉:“秦縣尉,這李幕怎麽說也是咱們縣衙的人,你……你這是爲何?”
“李幕和趙秀知法犯法,害死婦女,罪名他們都認了,大人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秦逸反問。
縣令一怔:“趙秀也被你?不行,趕緊放人,案子重判!”
秦逸冷笑:“人,我不會放,案子,也不可能再重判。”
“爲何?”縣令盯着秦逸。
“案卷已經送到刑部審核了,除非,縣令大人有推翻這個案子的證據,否則恐怕隻會把事情鬧大。”
秦逸說着,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笑容在縣令看來,是如此的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