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秦逸的話,桃姬問:
“那麽,公子在懷疑什麽?”
秦逸深呼吸一口氣。
随即靠在椅子上,眼睛盯着桃姬說:
“長安城裏,人才濟濟,奇人輩出。而平康坊這種地方,更是豪門貴族、官員紳士、才子奇人雲集!
如我這樣的人,入了這等地方,也隻是平平無奇罷了。而姑娘在平康坊地位不凡,所以,說姑娘仰慕我而請我,實在讓在下難以信服!”
桃姬聞言陷入沉默,良久才說:
“沒想到,公子如此心思缜密。”
秦逸一笑:“與其說在下心思缜密,不如說姑娘痕迹太重。說吧,請在下前來,所爲何事?”
桃姬也笑了,媚眼含笑,直勾勾地看着秦逸說:
“公子如此聰明,不如,猜一下?”
秦逸點頭:“正有此意……如果在下猜的不錯,姑娘有事相求,而且,和官司有關!”
桃姬再次一愣,那一雙媚人狐眼看着秦逸,帶着深深的疑惑。
“看來在下猜對了。”
秦逸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桃姬微微蹙眉,說:“爲何?”
秦逸不緊不慢地說:
“前面說了,姑娘在平康坊也是身份不低,找在下,肯定有其他原因。正在我疑惑什麽原因時,姑娘卻說出了仰慕我的幾點。
首先第一點,就先說在下和那對死了的富商父子有矛盾,接着說縣令被革職,以及我打長安四少,最後才說農藥和酒樓……”
桃姬有些稀裏糊塗的,問:“這有什麽問題?”
秦逸說:“我确實幹過幾件事,但,和富商父子有恩怨這事兒,怎麽也沒資格和我打長安四少以及做出農藥以及酒樓這些事相提并論吧?”
這點的确,和打長安四少以及解決蝗蟲相比,秦逸和富商父子的矛盾,算個屁。
秦逸繼續說:“本微不足道的事,你卻提出來,還第一個說。
說明這件事,在你眼裏很重要比打長安四少,比解決蝗蟲問題,比我的舉人榜首身份,都重要。”
桃姬回憶起來,秦逸繼續說:
“所以,你看中在下的,不是舉人功名,也不是能做出農藥和美食美酒。
而是,在下能在一些不公平中,無形解決問題,使其公平。是也不是?”
這微妙的推理,卻恰到其處地找到了問題和答案。
這點,讓桃姬心中震驚。
這一刻的她,才明白過來,和聰明人說話,稍有不慎,就把自己徹底暴露了。
虧她還一個勁的掩飾着。
想到這裏,她緩緩起身,說:
“沒什麽好隐瞞的,之所以不想一開始就表明目的,也是心有顧忌,怕所托非人!
而今看來,公子何止奇人才子,簡直讓小女子驚爲天人。”
說着,她行至一側,掀開裙擺,竟直接跪下。
秦逸眉頭一皺,并沒有什麽動作。
“桃姬聽聞過公子的事,知公子心善,明公道,持正義。如今一見,公子之智,更讓桃姬折服!
故而,今拜求公子一事。
無能此事成否,隻要公子盡力,桃姬此生,來生,都願侍奉公子前後,做牛做馬,以命報答!”
秦逸聞言哼了一聲:“果真是有官司一類的事,需要我?”
“小女子所求,也隻爲公道,求公子幫助桃姬……”
說着,她竟然對秦逸磕了一個頭。
秦逸無奈,隻得起身把她扶起來。
“我這人,不是個愛管閑事的。隻是當初那事兒,實在是和我有關,不得不插手。所以,姑娘若是真有不公之事,最好還是求助官府,妥善些!”
說着,秦逸便轉身要離開!
那桃姬急了,說:
“公子所願幫助,桃姬爲奴爲婢,伺候公子……”
秦逸撇嘴,回頭說:“我不是那種人,另外,我也不是官。姑娘還是找官府可靠些!”
說着,他離開了屋子。
屋子裏,桃姬眼睛微微濕潤。顯得有幾分一。楚楚可憐。
“官……官府?如果不是那些官,我桃姬,如何會在這平康坊?我不信官……我不信官府……”
她深呼吸一口氣後,抿了抿嘴唇,心中還是堅定,尋求秦逸的幫助。
便在這時,外面,一個丫鬟敲門:
“小姐,時間快到了,媽媽讓您去補下妝容,晚些時候,就是頭牌花魁現身的時間了!”
屋子裏,桃姬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
再說秦逸!
還不知自己所見之絕世女子,正是這平康坊新選出的頭牌花魁。
他下了樓,便在一樓大廳裏,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管怎麽說,是受到了邀請的,那也得玩一下。
坐下後,有小厮過來詢問,秦逸點了幾個點心,要了一壺小酒。
接着,便獨自一人,吃喝起來。
大廳裏人很多,大家基本上都是三三兩兩一桌,大多也都有平康坊的藝妓相伴。
大家坐在一起,吟詩作對,聊聊文學畫作,當真高雅。
秦逸這邊,倒也是有藝妓過來詢問是否作伴,隻不過,都被秦逸拒絕。
因爲家有李麗質這等清純美女,又見了方才的桃姬。
于是,那些其他的美女,就顯得遜色許多,讓秦逸,提不起興趣。
正如此想着,卻聽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咦?這不是秦大舉人嗎!”
秦逸一愣,扭頭一看,就見一個帶着一臉冷笑的家夥,正和幾個人一起走過來。
見到這人,秦逸不屑地一笑:
“這不是……舉人榜排名第三十三……額不,第三十四的畜生?額不是,楚生?”
不錯,來人正是那楚生。
前些天被秦逸和程處默三人在打長安四少時,連他一起打了。
如今,還能看到這貨的黑眼圈沒消。
這倒是讓秦逸有些疑惑,心想這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把前幾天挨打的事兒,忘了?
還敢主動和秦逸打招呼?
秦逸如此想着,卻見楚生冷笑着走過來,随即坐下,說:
“怎麽,秦解元身邊,居然連個美人兒都沒有?不會吧不會吧?”
秦逸皺眉,這貨挨了打,還敢這麽狂?
不過緊接着,秦逸就明白了。
因爲,跟着這畜生的另外幾個男子,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善類。
甚至,其中一個手上有很厚的老繭,大概是個習武之人,而且,可能武力值不低。
不過,秦逸可不怕,淡淡看着楚生說:
“上次,是沒把你打痛麽?”
楚生坐下後,嘿嘿笑了笑,小聲說:
“我還得謝謝你,上次雖然打了我,可是,卻讓我結交了長安四少。如今,不少人都知道我楚生,是和長安四少一個陣營的。
頓時,我的圈子都提升了幾個檔次。看到這幾個兄弟沒?他們也是長安的官員勳貴之子,雖不如長安四少,卻也不差太多。”
秦逸撇嘴:“狗仗人勢啊!”
楚生一怔,并未發怒,笑道:
“随你怎麽說,對了,我提醒你一下,長孫公子他們,可沒打算放過你,已經在計劃……弄死你了!”
秦逸說:“是嘛?那太好了,我也正愁最近沒啥好玩的。”
楚生撇嘴:“也是,畢竟,你來這種地方,卻連個玩的女人都沒有。”
說着,他和周圍其他幾個人都笑了,因爲他們都有藝妓作陪。
秦逸不屑,心想這些殘花敗柳,自己還真沒興趣。
就在這些人嘲笑秦逸的時候,忽然有人高呼:
“平康坊新晉頭牌,花魁桃姬姑娘出來了,各位客官,不知今夜誰有幸,能被桃姬姑娘請一杯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