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祥文還好那麽一點點,但是,衛右渠可就不一樣了。
現在的他,渾身上下都是難聞的血腥味,這臉上滿是污泥。
整個人看起來,哪裏有一點皇太子的樣子。
可能,就連王險城裏的叫花子,現在都要比他幹淨一些了,現在的他,這根本完全就是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
衛右渠到底還是年輕氣盛,渡過了最初的恐懼之後,伴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呼吸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
那大大的帳篷裏不斷的有人在進進出出,這每個進進出出的人,手裏都端着各式的菜蔬。
帳篷裏面,時不時的還有食物的香味傳來。
“太子殿下,我們現在人在矮檐下,您最好還是忍耐一些!”
眼看着這個小子又準備幹點什麽,金祥文趕忙說道。
“他們這根本就是在羞辱我們!”
衛右渠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又如何?”
金祥文不動聲色的說道。
“什麽叫那又如何?士可殺不可辱!”
衛右渠激動的說道。
“可是,您不是士!”
如果不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命,金祥文都想揍他了。
就這個狂妄自大的家夥,真要是當上皇帝的話,對于現在的衛氏朝鮮來說,那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這天都要黑了,帳篷裏的上官谪都睡了一覺了,
韓三金這才想了起來,這外面還有兩個人等着呢。
“大人,您看外面那兩個?”
“你說那兩個傻子啊!讓他們進來吧!”
上官谪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這才說道。
“大人有令,讓外面那兩個傻子進來!”
韓三金壞笑着直接喊了一嗓子。
“你小子......”
上官谪直接白了他一眼,這小子還真是蔫壞啊!
不過倒是也可以理解,畢竟,元青這小子就是蔫壞,這物以類聚,他們這一天天的混在一起,這要能有個好人就怪了。
“大人有令,你們兩個傻子可以進去了!”
聽到韓三金的話之後,站在門口的兩個士兵直接說道。
“我!”
“多謝!”
衛右渠正準備生氣,金祥文已經朝着那兩個士兵拱了拱手。
眼看着金祥文已經進去了,衛右渠也隻能跟了上去。
但是,想着剛才的話,他這心裏還真是無比的憋屈。
“衛氏朝鮮國相金祥文,見過漢使大人!”
盡管自己在衛氏朝鮮也算是位極人臣了,但是,在現在這種時候,金祥文對于自己的位置還是擺的很正的。
“你旁邊的是什麽人?他爲何不向本使行禮?”
上官谪明知故問道。
“這個……”
金祥文的嘴角一陣的抽搐,現在這個時候這小爺居然又開始犯二了。
不過按照禮法來說的話,無論如何他都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就算是面對漢朝使節,最多也就是需要點點頭說句話而已。
“我乃是衛氏朝鮮的當今太子,難不成我還要對你這個小小的使節行禮嗎?”
憋了一肚子悶氣,衛右渠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不肯服氣。
“既然是當今的太子,那你爲何這副模樣來見本官?難不成你們國内現在已經困頓到這種程度了嗎?”
“你!”
這句話還真是讓衛右渠一陣的難受,老子爲什麽是這副模樣,你小子心裏沒數嗎?
但是,這要是讓他把剛才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再說一遍的話,現在這個時候他還真是羞于開口。
三百人對人家十幾個人,結果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死傷滿地。
就連他這個太子的臉,都被人用腳踩進了爛泥地裏。
這要是說出來的話,實在是有點丢人了。
“算了,本官大人不計小人過,這點小問題我就不追究你們了!”
既然羞辱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上官谪倒是也不爲己甚。
“多謝漢使大人!隻是不知道尊使這一次前來……”
不管怎麽說,金祥文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小心的開口問道。
“我爲何來此,你們自己心裏沒數嗎?”
上官谪輕飄飄的一句話,頓時就讓金祥文的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會是因爲那件事吧?
隻不過是一艘商船罷了,難不成,就因爲這麽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他們就叭叭的派了使者過來?
“這個,老朽糊塗,實在是不知道漢使大人說的是什麽事情,大人能否提點一二……”
“既然國相大人不知道爲什麽,那我就來跟國相大人好好的說道一下,就在幾個月前,有一艘大漢來的商船,就在你們附近的海域被一夥強人連人帶船給擄了去,你不會告訴我這件事情你不知道吧?”
果然是因爲這件事情!
金祥文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當初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感覺這件事情十分的不妥。
隻不過那些人全部都是皇帝的直屬手下,他根本沒有辦法插手,所以哪怕是他再三反對,皇帝那邊還是貪戀着那些貨物,不願意放手。
所以這件事情就一直耽擱了下來,誰知道今天就因爲這麽一件小事,人家真的派着使者一路找上門來了。
“這些商船無故進入我國境内,而且居然妄圖跟辰國通商,把他們抓來難道不應該嗎?”
衛右渠理直氣壯的說道。
“國相大人,不知道你們二人到底是誰聽誰的?你們這位太子殿下代表的是你們當今的國王陛下嗎?”
上官谪也不生氣,隻是端起一杯茶輕描淡寫的喝了一口之後,這才再次問道。
“你不是都說了嗎?我乃是當今的太子,他隻不過是國相而已,我自然是代表父王的!”
金祥文還沒說話,衛右渠已經傲然說道。
“你可知道,那些商船上的商人全部都是大漢的子民?”
既然他都已經這麽說了,上官谪自然就把金祥文丢在了一旁。
“知道又如何?父王早就有令在前,所有擅自跟辰國通商者,所有貨物一律充公,所有人員全部罰做勞役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