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盎痛苦的握着那人的手。
“要怪,就怪大人你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吧!”
那人說完之後,手底下再次用力一絞,快速的在袁盎的身上再次刺了兩刀,這才一把丢開袁盎,直接朝着遠處狂奔而去。
“抓刺客!抓刺客!”
宮門口的那些金吾衛士兵們總算是發現不對勁了,隻不過現在這個時候爲時已晚,那人已經混入了人群之中。
“大人,大人,你沒事兒吧?”
幾個金吾衛的士兵趕忙圍了上來。
“告、告訴代王殿下,那人是因爲剛才之言刺……”
袁盎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袁盎死了!
一個禦史大夫在宮門之前被人當街刺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王煥之整個人的頭皮都開始發麻了,這種事情大漢朝開國以來可從來都沒有過。
如果這個歪風邪氣不殺一殺的話,從今以後,這滿朝上下的官員們還不得人人自危。
“給我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封閉城門,金吾衛全部出動,給我挨家挨戶的搜索,所有可疑人等一律全部拿下。”
身爲執金吾,他的消息自然比别人要靈通很多。
雖然不知道這次到底是哪路神仙下了這種狠手,但是袁盎臨死之前說的話,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諾!”
僅僅隻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個長安城立刻就進入了警戒狀态。
可是皇帝的寝宮之中,無論是劉登還是晁錯,現在卻隻能等待着太後再次冷靜下來。
袁盎剛才說的話的确是很有道理,而且也很有效果。
可是問題是,他的這些話,那一字一句可都是在往太後的心尖上紮。
看着太後那暴怒的樣子,再看看皇帝虛弱的樣子,劉登無奈地給長公主使了個眼色。
雖然長公主現在這個時候也不願意開口,但是事已至此,這裏除了他之外,好像别人還真幹不了這個事情。
斟酌了片刻之後,長公主終于來到了窦太後的身邊小聲的說道:“母後,你還是讓他把話說完吧,萬一陛下要是......”
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催淚彈,才剛一出口,窦太後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再次狂飙而出。
此時此刻,就算是劉登也分不清楚,這位太後娘娘到底是在真的傷心還是在做戲了。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話語權再次回到了皇帝的身上。
大漢朝以孝治國,孝道大如天!
哪怕是他身爲皇帝,在這個孝字面前,他這個皇帝也得委曲求全。
“娘!若是您堅持的話,那兒就把這皇位留給阿武......”
反正事情都到了現在這個份上了,皇帝幹脆也來了個以退爲進。
“娘也是爲了大漢的江山,你不要怪娘心太狠,實在是因爲,這皇位來之不易呀!想想你父皇當年,若不是上天庇佑的話,這大漢朝如今還不知道到底是姓劉還是姓呂。”
窦太後說完之後,直接一把把劉啓抱在了懷中。
“兒不怪您,要怪隻怪兒臣的這個身體實在是太不争氣了......”
劉啓的這句話說完之後,之前的布置總算是生效了。
“算了,你父皇既然把這皇位傳給了你,那這皇位傳承的事情就看你的心思吧……”
窦太後終于讓步了,而且态度是如此的明确。
無論是劉登還是晁錯兩個人,現在這個時候,總算是可以安安心心地等待着皇帝的安排了。
“陛下,太子殿下身爲陛下的嫡長子,而且至今爲止他并無過錯,輕言廢立,恐無法讓天下人心服口服!”
雖然這個時候這些話不應該說,但是晁錯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朕也想慢慢來,隻是……”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劉啓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嘩聲。
“何人在外面喧嘩?”
劉登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問道。
“啓禀殿下,是執金吾王煥之王大人……”
“王煥之?”
劉登立刻和晁錯交換了個眼神,兩人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之色,看樣子這家夥今天來這裏兩個人都不知道。
那這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有什麽事情讓他明日再來!”
晁錯畢竟是當朝的宰相,他當然明白現在這裏讨論的問題,可是關系到皇位傳承在這個問題的面前,所有的一切其他事情都得往後靠。
“王大人說,剛才袁盎袁大人,在宮門之外被人當街刺死了!”
“你說什麽?”
這下子别說是劉登和晁錯了,就算是長公主的眼睛都瞪大了。
袁盎剛剛才在這裏勸服了太後,可是這才一扭頭的功夫,居然就被人刺死在了宮門之外。
這手段之酷烈,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往深處想了……
“咳——咳——咳——”
聽到這個消息,皇帝一下子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窦太後和長公主趕忙一陣手忙腳亂,無奈之下再次把禦醫叫了進來。
“太後娘娘,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請允許臣暫時告退!”
晁錯深吸了一口氣,趕忙朝着窦太後拱了拱手。
現在在場的人之中,雖然他的身份不算是最高的,但是确實處理這件事情的最合适的人選。
“你隻管去查,無論是茶道任何人都不許放過!”
當街刺殺朝臣,這種事情已經超過了窦太後的容忍限度。
無論這背後到底是梁王還是其他人,這件事情必須得拿出個态度來。
“諾!”
晁錯說完之後直接朝着殿外走去。
而與此同時,劉登的腦海之中,無數個念頭開始飛快的閃爍了起來。
袁盎這個家夥雖然是有點惹人厭,但是還遠遠達不到非要除之而後快的地步。
更何況是直接派人當街刺殺,地點還選在宮門之前,到底得有多大的仇,才能夠讓人做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别忘了,這個老小子這兩年的時間可全部都跟在劉登的身邊,從頭到尾,每天除了跟着劉登下棋之外,基本上和别人并沒有任何的争執。
那麽,這下手之人的動機就很有意思了……
如果按照誰受益,誰可疑的推理來看,最大的嫌疑人反而成了梁王劉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