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折騰到深夜時分,劉登這才感覺自己今天的确是餓了。
這皇家的酒宴上哪裏有吃飽的道理,那些菜色看起來雖然是不錯,但是真正吃下去也就是那個樣子。
再加上梁王劉武不住地勸酒,劉登前前後後可是灌了一肚子的酒。
現在這個時候,酒性揮發得差不多了,這肚子可是真的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我去給你準備一些飯菜吧?”
聽着劉登肚子裏咕咕的聲音,窦沐瑤笑了笑,然後說道。
“但是也不用太過複雜了,吩咐他們準備一海碗面條多放辣子多放醋就可以了!”
說起來确實是有點掉價,堂堂的諸侯王晚上最喜歡吃的食物居然是面條,但是,府中的這些人基本上也已經習慣了。
劉登這個人對于吃什麽,其實并沒有太多的挑剔,就算是現在這個時候,這王府裏也不缺什麽山珍海味,但是他還是覺得隻有面條最合自己的胃口。
“那您先休息一會兒吧!我順便去看看孩子怎麽樣了……”
聽窦沐瑤這麽一說,劉登還真是一陣的臉紅。
說起來自己還真是有點對不起小石頭了,這有了孩兒他娘,誰還記得孩子啊……
“要不然把他抱來我看看吧,說起來還真是有點想他了!”
劉登幹咳了一聲,然後說道。
“這個時候他早就已經睡下了,您還是明天早上再逗他玩兒吧!”
窦沐瑤笑了笑,然後穿起衣服直接走了出去。
等她走了之後,劉登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實在是太丢人了,不過誰讓夫妻兩個這麽長時間沒見了……
劉登這邊夫妻恩愛,琴瑟和鳴,但是,袁盎那裏可就沒這麽高興了。
這皇宮裏的消息才剛剛傳出來,袁盎整個人就感覺天都塌下來了。
這他娘的是人幹的事兒?
就算是打擊報複也沒有這麽明顯的吧?
讓自己去出使匈奴也就算了,畢竟現在就算是那些匈奴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再說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種事情原本是沒什麽的。
可是關鍵是那封冊封的诏書,這小子他娘的這明顯就是沖着自己來的呀!
這分明就是要活活地整死自己,要說給那些投降的番族賜姓,這種事情倒是也的确有過。
可是問題是,那個都是他娘的把他們打服了之後,他們自己早就已經有了投降的願望,然後才開始冊封的。
但是現在可不一樣啊,這匈奴人雖然敗了,可是到底他們手裏還是有着十幾萬兵馬地。
自己這個時候叭叭地跑過去,說是要冊封左賢王爲匈奴單于,而且還要讓他改姓,他要是不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當夜壺,那才是有鬼呢。
“老爺,您可不能去呀!您要是去了我們可怎麽辦呀……”
這消息傳來的時候,袁盎正在和自己的幾個姬妾閑聊,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幾乎所有的女人全都傻眼了。
這不明白的是讓他去送死嗎?
“都給我出去!出去!”
他原本就心煩意亂,現在聽着他們哭哭啼啼的,更是心煩得很。
隻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事已至此就算是他想反對,好像也有些來不及了。
思來想去之後,袁盎幾乎都要愁白了頭。
劉登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他這麽早早的把消息放出來,明顯就是故意在折磨自己。
現在這時候他還真是有點進退兩難了,劉登隻是放出了消息,又沒有說确切的日期,就算是裝病他也無從裝起了。
總不能從現在開始就往床上一躺,不到辭官不罷休吧……
而且,就算是他現在這個時候選擇辭官,他的名聲也算是徹底的毀了。
“劉登啊,劉登,你爲何要如此苦苦相逼呀!”
袁盎越想越氣,憤怒地一腳踹翻了自己面前的桌案。
可是無論他再怎麽生氣,這件事情似乎都已經成定局了,而且這件事情就像是一把懸在頭頂上的劍。
很多時候死其實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明知道自己頭上頂了一個天大的雷,随時會把你給劈死,可是你卻不知道他到底會什麽時候落下來……
這等死的過程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你還不知道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的時候……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這整整一晚上的時間,等到第2天早上,袁盎從書房裏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幾乎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不過他終究還是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既然劉登提前放出了風來,那他的确還有拼死一搏的機會。
現在這個時候,他迫切地需要有一個能夠爲他說話的人,而且這個人的身份地位還不能太低。
隻要有人能夠提前把這個雷給引下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無論他是生病還是怎麽的,隻要把這件事情給混過去了,接下來的事情,哪怕是辭官不做他也忍了。
隻不過,袁盎千算萬算實在是漏算了一件事情,他這邊都已經收到消息了,那些貴人們難道傻嗎?
有梁王這個大嘴巴在,昨天的談話細節早就已經傳遍了所有人的府邸。
皇帝都已經把這件事情直接塞給劉登了,這誰敢,在這個時候捋他的虎須。
難道就不怕救了袁盎把自己給搭上嗎?
“來人,備車!”
袁盎可沒想那麽多,現在這個時候他迫切地想要把這個鍋給甩出去。
所以剛才坐着馬車,直奔晁錯的府邸而去!
雖然說兩人之間并沒有太深的交流,但是,袁盎對于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還是很有信心的。
現在這個時候,這滿朝上下能夠幫得上忙的好像也就隻有晁錯了。
至于怎麽拿下晁錯,他現在可是信心滿滿!
“老爺,我們到了!”
馬車剛剛停下,車夫就趕忙小聲地說道。
“拿上我的帖子前去敲門!”
袁盎剛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