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已經西斜的太陽,趙文谷喃喃着說道。
“諾!”
小六子有些敬畏地擡頭看了一眼趙文谷,然後,直接扭頭走了出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隻希望侯葉他們能夠快一些吧,至少能讓這番禺城裏少死幾個人……”
看着小六子遠去的背影,趙文谷的臉上滿是無奈。
這将是壓倒整個南越的最後一根稻草,隻希望這南越國能夠崩塌的快一些,也好,盡快解脫那些普通人的苦難吧……
“老爺,不好了,你快看!”
盡管呂嘉現在不在番禺城裏,可是這丞相府的長史和領書,現在這個時候卻一個比一個辛苦。
尤其是自己的前任,棄職而逃。
這件事情實在是給了徐萬全很大的麻煩,爲了能夠盡快的梳理完自己手頭的東西。
不但白天的時候,他要留在丞相府裏辦公。
到了晚上的時候,也得查看過往的公文一直到深夜。
他這好不容易忙完了自己的一攤事情,剛剛坐下來,立刻就看到家裏的管家沖了上來。
“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這氣急敗壞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本官要完蛋呢!”
累了一天的他,現在這個時候連話都不想說了,對于老管家冒冒失失的行爲,他自然更是不高興了。
“大人,您看!這是有人剛剛放在咱們家門口的包袱。”
“不就是一個包袱嗎?有什麽好怕的?”
徐萬全一邊說話,一邊白了他一眼。
“可是這包袱不一樣啊,您看!”
老管家一邊說話,一邊直接把包袱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徐萬全隻是看了一眼裏面的東西之後,整個人徹底就懵了。
“老爺,你快拿個主意吧,恐怕用不着等到天亮,廷尉府的那幫官差就該到了。”
“你先不要聲張,悄悄的到後院去,把夫人請來!”
廷尉府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手段異常的酷烈,所有的事情,徐萬全雖然說沒有親眼目睹,但是多少也有有些耳聞。
他可不想落在廷尉府的酷吏手裏,所以唯今之計,也隻有一走了之了。
夫妻兩個甚至都不敢驚動府中的下人,是帶着老管家還有兩個心腹的家人。
收拾了一下金銀細軟之後,連家中的房屋田産都顧不得了。
帶着兩個年幼的兒子,一路連夜逃出了番禺城。
整整一夜的時間,這樣的事情還在艱難不斷的發生着。
然而此時此刻,王宮裏面的任王後,現在這時候正親自帶着王宮裏的太監們,手裏拿着算籌,正在盤算着廷尉府這段時間弄來的收益。
“這大王在位的時候,總說國事艱難,可是你看看,光是番禺城内這些奸商和貪官就已經做到了此等地步,還不知道出了番禺城之外,那些奸商和狗官們到底貪了多少錢财!”
一邊算賬,任王後一邊不住的嘟嘟囔囔着。
“王後娘娘英明,這些貪官和奸商的互相勾結,就該您這麽收拾他們,這下子國庫裏總算是不愁沒錢打仗了!”
“是啊,娘娘,等咱們這裏算清楚之後,回頭正好您可以拿着賬本,讓大王也好好的樂呵樂呵!”
“對呀,對呀,沒準大王一高興這病就好了呢!”
兩個心腹宮女跟任氏的身後,你一言我一語的不斷的拍着馬屁。
不得不說,這宮裏的人說話就是中聽。
他們兩個這一哼一哈之間,還真是說到了任氏的心裏。
“就你們兩個嘴甜,好了,這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兩個吩咐下去讓廚房給他們準備點宵夜!”
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摞賬本,任王後的心裏充滿了驚喜。
一直忙活到了深夜,所有的賬目總算是理清楚了。
廷尉府的行動雖然沒開始幾天,但是成果實在是喜人的很。
繳獲的那些珠寶玉器,古玩字畫,田宅地契之類的東西現在都還沒計算,最後的結局居然都已經有近千萬貫了。
這龐大的數字還真是讓任王後吓了一跳,不過同時這心裏面也還真是有些美滋滋。
好像這治國的事情,似乎也沒有那麽難......
一直等到三更時分,看完了最後一筆賬目之後,認完後這才回到宮中,稍微打了個盹兒。
五更一過,她又在忙穿戴好了衣服,急匆匆的帶着正在監國的太子殿下,直奔大殿而去。
“現在什麽時辰了?”
走進了大殿之後,任氏忽然感覺情況下不太對勁。
往日這個時候,他們還沒到,這大殿之中幾乎人都要站滿了。
可是現在她們母子兩個都已經到了,這大殿之中,居然也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
“回娘娘,還差半炷香就到時辰了!”
跟着她身後的太監,趕忙小聲的說道。
“侍禦史何在?這上朝的大臣們呢?爲何現在隻剩下這麽幾個人?”
任氏皺着眉頭問道。
“這個......娘娘,侍禦史沒來......”
任氏身邊跟着的太監,趕忙小聲的說道。
“廷尉大人,這人呢?這些人都哪兒去了?”
不光是任氏奇怪,今天一進宮門梅長林就覺得很奇怪。
照理來說,他每天到達的時候,基本上那些官吏們早就已經三三兩兩的等在宮門之外了。
可是今天他來的時候,這宮門之外冷冷清清的,居然隻有大貓小貓兩三隻。
原本他以爲是自己來晚了,但是沒想到,情況好像并不是這樣。
一直走進大殿之後,看着冷冷清清的大殿,他的心裏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臣也不知啊......”
他這個廷尉,現在都忙的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半用。
又怎麽可能會有心思,去了解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去給我找,給我挨家挨戶的找!”
任氏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自己這才垂簾沒幾天的時間,他們現在就已經這麽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嗎?
“諾!”
整個大殿之上,頓時鴉雀無聲。
這大殿之外,負責警戒的甲士們立刻分成了若幹隊伍,開始分頭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