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上郡那邊到底怎麽樣,但是至少現在,所有人的心思都開始活泛了起來。
“不但來了,梁王殿下還帶來了十三萬步兵,五萬鐵騎,七千戰車!”
嘶——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梁王這一手是真的狠啊!
這是徹底的抽空了整個北地郡和上郡,這是要跟匈奴人賭命啊!
“大王,這一戰您說怎麽打吧?”
何軍安是個直人,直接上前幾步,單膝跪在了劉東的面前。
“是啊,大王您就吩咐吧。”
鄒旸的兩隻眼睛也開始紅了起來。
他們手中的兵力加在一起,有差不多10萬人,如果再加上梁王手中的兵力的話,其實雙方已經相差無幾。
按照現在的情勢來看,梁王現在還在暗處,并且已經摸到了匈奴人的身後。
如果是他們這邊交戰正酣,梁王忽然從身後殺出的話,匈奴人必然會前後不能相顧。
朔方附近雖然都是草原,但是這是一個狹長地帶。朔方城的北面是陰山山脈,南面是黃河。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了冬天,但是黃河上的冰蓋還沒有完全凝固,距離能夠縱馬馳騁的地步,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前有劉登,後有梁王。
隻要他們這邊能夠撐住一時三刻,這些匈奴人這次除非是長出翅膀來,否則,他們不死也得掉一層皮。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了,無外乎就是四個字,以命相搏而已!”
劉登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嚴肅了起來,認真的看着幾人說道。
“大王,不如明日請大王留在朔方城中指揮,我等率部沖殺!”
李廣趕忙說道。
“我們本來兵少,若是本王退了,這軍心士氣何在?”
劉登笑了笑,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大王!”
“好了,這件事情不用再勸了,咱們還是商量下細節吧!”
劉登笑了笑,并沒有給他們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的機會。
畢竟真要是這裏敗了的話,無論他在不在朔方城裏,生死也都将不再受他自己的掌控。
與其苟延殘喘,還不如身在軍中反而來得更加的安全一些。
畢竟比起冰冷的城池來,劉登還是更願意相信這些自己一手帶起來的軍隊。
最起碼劉登心裏很明白,這軍中不說所有人,至少也有八成的人不會希望他去死。
甚至很多時候,估計這些人甯願自己去死,也要保住劉登的小命。
畢竟這普天之下隻有一個代國,而且這代國也隻有一個代王。
别人都可以死,唯獨他不可以!
眼看着劉登的态度如此堅決,幾個将軍對視了一眼,也隻能把他們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咽回去了。
以他們現在的兵力配置,如果隻是防守的話,一切都還好說,可是想要進攻,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呀!
雖然他們面前的草原一馬平川,可是想要讓幾千輛戰車排成隊列前進,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盡管這些戰車已經經過了多次的改造,可是,想要讓這些車夫們在幾十萬匈奴人的威脅之下,駕駛戰車排成隊列前進,這實在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且還不光是這樣,最大的難度其實還是在騎兵身上。
畢竟,想要在幾十萬匈奴人的環視之下護住車陣的兩翼,這對劉登麾下僅有的四萬騎兵來說,實在是很有挑戰啊!
雖然說已經決定了要打,但是怎麽打,這已經成了擺在他們面前的最大問題。
幾個将軍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他們可能會遇到的所有情況,全都擺在了桌面上。
等到所有的問題全都立在沙盤上之後,幾個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
匈奴人全部都是騎兵,這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
比較起漢軍來,匈奴人的機動性要強大太多了。
一旦他們的車陣露出什麽破綻的話,迎接他們的将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我覺得我們似乎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就這幾個人沉默不語的時候,劉登忽然沉吟之說道。
“錯誤?大王的意思是?”
李廣和幾個将軍對視了一眼,然後皺着眉頭問道。
“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刻意的進攻,我們隻需要守在這裏,匈奴人自己就會攻上來,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斷的收割他們的性命!你們可别忘了,咱們的手裏還有火炮!”
“可是大王,他們打不過不會跑嗎?如果咱們這邊不能吸引足夠的火力的話,就算是梁王殿下趕到,他們也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啊!”
李廣沉吟着說道。
“跑?那就給他們一個死磕的理由不就行了?”
劉登忽然笑了。
“死磕的理由?比如呢?”
“比如這個!”
劉登笑了笑,然後直接打開了自己桌面上擺着的盒子。
“這是……”
“這是大月氏國王的腦袋,你說我要是把它頂在旗杆上,就說這是冒盾老賊的腦袋,那些匈奴人會怎麽想?”
聽劉登這麽一說,剩下的幾個人全都愣住了。
冒盾老賊對于匈奴人本身就有着特殊的意義,把他的腦袋做成酒器,而且還挂在旗杆之上,這對于那些匈奴人來說,完完全不亞于是當面挖他們的祖墳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連車陣都不需要了?要是咱們退回城中呢?”
“這樣是不是有點太無恥了?”
何君安的嘴角一陣抽搐。
“車陣還是要保留的,畢竟朔方城小,容不下這麽許多人的!”
有了劉登的這句話做引子,幾個将軍們頓時就開始順着這個思路繼續往下推演,一直等到深夜時分,幾人才興緻勃勃的回到自己的帳篷。
等到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散布在漢軍軍營附近的匈奴斥候,終于發現了漢軍旗杆之上多出來的骷髅。
“你說什麽?劉登小兒,安敢如此辱我!”
聽完了幾個斥候的描述之後,伊稚斜自然而然的就把這顆多出來的人頭酒器,和冒頓單于的腦袋聯系在了一起。
“給我傳令下去,集結隊伍,就算是用人命堆也給我把那些漢軍的腦袋給我摘下來!從現在開始,劉登不死,誓不收兵!”
暴怒的伊雉斜完全失去了理智,直接紅着眼睛下達了一道血腥的命令。
【作者有話說】
最近狀态特别不好,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思路很是混亂,快到尾聲了,忽然有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