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伊稚斜也沒想到,劉登的膽子居然大到了這個程度,眼看着自己三十萬大軍在側,他居然還敢調動城中的騎兵出城。
而且,通過剛才這短暫的交鋒,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漢軍騎兵的軍事素養,其實已經和匈奴騎兵不相上下了。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短短的不到兩年的時間,漢日的騎兵居然已經能夠和自己麾下的健兒們并駕齊驅了。
看清楚了這一點之後,這更加堅定了伊雉斜今天必須除掉劉登的決心。
畢竟現在這時候,漢軍的兵力優勢還沒有那麽明顯,可要是再拖下去的話,那可就真說不準了。
漢人的國力之強大,實在是讓伊稚斜膽戰心驚,層出不窮的各種新裝備,更是讓他們一個個頭疼不已。
如果按照現在這種情況繼續打下去的話,估計用不了幾年的時間,恐怕這草原上都已經沒有了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無論伊稚斜再怎麽憤怒,但是在神武軍的三輪齊射之後,漢軍車陣三百步範圍之内,已經沒有任何匈奴人的戰士了……
就算是那些西域奴隸們,其實早就已經麻木了,可是眼睜睜的看着剛才還在活蹦亂跳的同伴,就這麽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變成了屍體,還是讓他們一個個心驚膽戰。
無論那些匈奴士兵們再怎麽驅趕,可是他們就是半步都不敢靠前了。
三百步,這已經成了所有西域奴隸的死亡地帶。
在他們的眼睛裏,那條無形的線就已經是陰陽兩界的分割線了。
“給我把督戰隊派上去,任何畏懼不前者,一律殺無赦!”
眼看着那些奴隸們居然有了想要反抗的趨勢,中行說冷笑着對博格說道。
“這裏還輪不到你來發号施令!”
濟納川咬着牙說道。
“你想死嗎?”
中行說忽然笑了,那燦爛的笑容,就好像是在說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
“好了!按他說的去做!”
博格咬了咬牙,然後直接制止了濟納川沖動的行爲。
雖然說現在中行說是在他們的隊伍之中,但是中行說的身邊,可還站着一個伊稚斜的百人隊。
除非他們兩個下定了決心準備要單幹,否則的話隻要他們兩個敢有任何的異動,恐怕今天就是他們兩個人的死期。
如果僅僅是他們兩個的話,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是他們兩個人的身後可還站着十幾萬族人。
按照匈奴人的習俗,如果他們兩個是違抗軍令死亡的話,他們的部落也很快就會被周邊的部落給瓜分掉。
到時候那些族人們會受到什麽樣的待遇,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
随着博格的一聲令下,負責督戰的匈奴騎兵開始快速的在奴隸們的隊伍之中穿行,任何試圖反抗着者,迎來的都将是冰冷的刀鋒。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再加上匈奴人的積威,那些西域奴隸們隻能再次拿起盾牌。
然後冒着漫天的箭雨,前仆後繼的朝着漢軍的車陣靠近。
“娘的!這群狗娘養的,這是明擺着要拿人命來填啊!”
看到匈奴人的動作之後,就是何君安都忍不住罵道。
“那就讓他們來填好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有多少人命!”
雖然殺戮這件事情做的多了,實在是很無趣,但是現在畢竟身處戰場之上,無論劉登再怎麽不願意,現在這時候也隻能見招拆招。
眼看着那些西域奴隸去而複返,龍曉一聲呼哨,漢軍的騎兵再次朝着那些西域奴隸沖殺了過去。
兩萬騎兵就如同是割草的鐮刀一樣,不斷的在奴隸們的隊伍之中來回穿梭。
這些可憐的奴隸們,現在這時候可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不是被這些漢軍騎兵給砍死,就是被那些匈奴人的督戰隊給踏死……
事實證明,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既然往前沖是死路一條,那麽自然就會有人想要嘗試拼一把。
眼看着那些督戰的匈奴騎兵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終于,一個西域奴隸朝着匈奴騎兵的馬腿,揮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劍。
既然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前進是死,不前進也是死,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弟兄們,這些狗娘養的匈奴人完全不把我們當個人,跟他們拼了!”
伴随着一聲呐喊,緊接着那些西域奴隸們,紛紛朝着身後的督戰隊舉起了刀劍。
“什麽情況?”
這下子不光是匈奴人滿了,就算是劉登都懵了,現在這個時候窩裏反……
“大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李廣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要是他們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的話,說不好真可以打匈奴人一個出其不意。
“傳令下去,讓龍曉他們撤退!”
劉登猶豫了片刻,擡頭看了看西方的天空,終究還是決定放棄了……
機會雖然難得,但是這些西域奴隸的戰鬥力實在是有限得很。
劉登他們從頭到尾就算是連城中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過隻有十萬上下,匈奴騎兵卻有三十萬人。
現在還沒到孤注一擲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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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金吾衛、城衛軍盡數北上上郡、北地郡?陛下,恕臣不能從命!”
長安城中,聽到皇帝的話之後,申屠嘉整個人都愣住了。
現在這個時候,把金吾衛和城中的城衛軍全部調到上郡,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這些人現在已經是朝廷手中最後的力量了,如果把他們調走之後,要是有人借機叛亂的話,難不成要讓皇帝親自拿起刀劍去平亂嗎?
“朕知道這件事情有些讓丞相大人爲難了,但是這已經是朕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了!”
劉啓笑了笑,很是平靜的說道。
“陛下,若是他們走了誰來保衛這長安城?”
申屠嘉苦口婆心的勸道。
“恐怕丞相大人你還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整個上郡、北地郡已經變成了一片空城!”
劉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站起身來直接打開了寝宮的大門。
“您、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