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走了,呂嘉沉默了片刻之後,對着外面喊了一聲。
“相爺!”
老管家趕忙彎腰走了進來。
“我寫封信,你立刻給我飛鴿傳書回蒼梧城!”
呂嘉面色難看的說道。
“諾!”
看着他陰沉的臉色,老管家甚至都不敢多問一句。
呂嘉沉吟了片刻之後,立刻揮毫寫了一個條子,然後交給了老管家。
“派人持我令牌去找呂純梁,我給他三天時間,讓他的三萬人給我趕到湟溪關,趁勢奪取關城,若有阻攔,格殺勿論!”
“派人去告訴呂天麟,給他五天時間,讓他的兩萬人給我接掌陽山關!”
呂嘉的臉上滿是陰狠,這個消息來的有些晚了,現在他要是直接派人救援蒼梧城,似乎有些來不及了。
現在,他也隻能是圍魏救趙了!
“相爺,若是這樣的話,恐怕......”
老管家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無诏擅自調動兵馬,無論是哪朝哪代,這可都是絕對的禁忌啊!
“既然他想要試試我的底線,那我就給他看看好了!若是他再不識相,那就别怪我魚死網破一拍兩散了!”
呂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到了極點,五千夜騎直奔蒼梧城,這件事情他實在是太大意了。
若是再晚上一兩天的話,恐怕呂家的根就要被趙佗徹底給滅了!
“諾!”
老管家沉吟了一下,但是到底還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畢竟到了生死關頭,一切的主意還是要看呂嘉的心思。
整個南越風雨飄搖,番禺城裏一片混亂,爲了能夠盡快地平息騷亂,趙陀這個南越王最終還是派了駐軍出動。
曆經一天一夜的時間,這才算勉強把這場騷亂給鎮壓了下去。
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裏,番禺城内外被這些憤怒的百姓群毆緻死的富商,足足有兩百多人。
而且這還隻是番禺一地,整個南越境内,還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富戶就這麽被人活活打死了。
一時之間,整個南越境内幾乎所有的富商,都開始尋求送家人出海的道路。
和漢朝不同,南越境内經商的氛圍十分濃郁,畢竟,無論是南越的那些權貴們還是底下的這些海商們,一個個可都靠着海貿賺了大錢。
現在,這些商人們集體出逃帶來的惡果,自然就是整個南越境内經濟的大蕭條。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趙陀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那五千夜騎能不能順利的完成任務,這就是他計劃的第一步。
隻要他們能夠拿下蒼梧城,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簡單太多了。
蒼梧城内,那些呂家的族人才是呂氏真正的根,能把他們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裏,他就有了進可攻退可守的本錢!
趙佗的心裏其實十分的明白,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現在在準備的這些事情要麽不做,要麽就得做絕。
隻不過,這世間之事從來都不會太順利,事情往往都是天不遂人願。
就在趙佗心裏盤算着下一步怎麽走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彎着腰來到了他的面前,然後直接放下了一個錦盒。
“大王,這是我們剛剛收到的消息,呂純梁的三萬人和呂天麟的兩萬人在一個時辰之前忽然離營,現在去向不明!”
“呂天麟?呂純梁?”
趙佗整個人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
這怎麽可能呢?
他明明沒有下達過任何的诏書,而且現在中尉空缺,沒有文書,他們到底是怎麽調動軍隊的?
“把地圖拿來!”
沉吟了片刻之後,趙佗趕忙說道。
"諾!"
黑衣人也不敢耽誤,趕忙從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了一幅巨大的地圖,然後鋪在地上。
趙佗急急忙忙的脫下了自己的鞋襪,然後直接站在了地圖上,開始四處觀望了起來。
這5萬人去向不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難道說是夜騎的事情已經曝光了嗎?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這些人可都是自己精心挑選的,這次爲了避開呂家的耳目,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去給我查,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看來看去,趙佗也有些看不懂了,現在他手中的情報實在是太有限了,他根本就沒辦法确定這5萬人到底去哪了。
要說他們現在回蒼梧城去協助防守的話,這似乎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自己的軍隊早就已經出發了,等到這些人趕到的時候,整個蒼梧城已經化成一片血海了。
可是如果不是蒼梧城的話,那對方到底會去哪兒?
現在這個時候到處都是他的大軍,難道說就憑着這5萬人呂嘉是準備給自己硬拼了嗎?
“不好!到福建去給我查清楚,中尉府的大印在哪裏!”
趙佗的額頭上一陣冷汗直冒,他整個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諾!”
黑衣人雖然不明白趙佗爲什麽要這麽問,但是他還是趕忙派人出去查問。
等到人派出去之後,趙佗整個人有些不安的在地圖上走來走去。
在這件事情上他實在是太大意了,直接把中衛府的大印丢到了少府監,然後就把這件事情抛之腦後了。
他現在想來越想越是後怕,這東西要是落到呂嘉的手裏的話,那接下來可就有意思了……
“回禀大王,中尉的大印不見了!”
僅僅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已經有人飛馬來報。
“渾蛋,給我查,快點去給我查!”
趙佗一下子激動了起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中尉府的大印丢了,那就意味着呂嘉可以随意的調動軍隊了!
“大王,現在恐怕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黑衣人趕忙低聲的說道。
“這些該死的渾蛋,他們爲什麽不把自己的腦袋給丢了?”
趙陀憤怒的把自己桌子上的所有文書全都丢到了地上。
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暴躁的獅子,除了那黑衣人之外,剩下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呼——”
“你以爲他這次會争奪哪裏呢?”
把心裏的郁悶之情發洩出來之後,趙佗的情緒終于穩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