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賊去樓空的天河号,有人嚎啕痛哭,有人失魂落魄。
然而,更多的人則是趁機開始哄搶那些值錢的物件,張越徹底的傻眼了。
天河号真的跑路了!
那位秦先生居然真的跑了!
張越整個人頹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到現在爲止,他也沒想明白這些人到底爲什麽要跑路。
要說整個南越國境内還有人比他們更賺錢的嗎?雖然說他們分了一大部分的利潤出來,用來打通各地的關系,但是按照秦先生他們的算法,無論如何到最後他們總歸是賺錢的呀!
更何況他們拿出來的琉璃佩,無論哪一件其實都是上上之選。
琉璃佩!
張越好像一下子想到了重點上,這東西該不會有什麽貓膩吧?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趕忙伸手從自己的腰間,摘下了那塊晶瑩剔透的琉璃佩。
這玩意兒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散發着迷人的光彩。
看起來晶瑩剔透,就如同是最上品的水晶一樣。
要說這東西不是寶貝,就算是張越他自己都不信……
張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呂家的。
不過好在,整個旅府上下到現在爲止,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呂嘉的身上。
和天河号聯系的事情,從來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操作,再加上呂嘉病重,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關心這些事情,一直等到天黑的時候,居然也沒人來問過這件事。
這讓張越的心裏多少有些僥幸,他自己心裏很明白,看樣子,這番禺城他是沒辦法呆了,甚至至南越國他都不能呆了,他現在能逃的隻能是漢朝……
經過了一晚上的思想鬥争之後,他最終還是決定偷偷地收拾一些金銀細軟,然後想辦法混進漢朝,至于其他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天天一亮的時候,心懷鬼胎的張越帶着一個小包袱,急急忙忙的就出了門。
往日裏趾高氣揚的張管事,現在恨不得大街上所有的人都不認識他。
“上等的琉璃器呀,快來看啊!五貫錢一件了!”
然而走着走着,張越忽然聽到路邊有人在吆喝。
上等的琉璃器,五貫錢一件?
張越忽然感覺渾身一哆嗦,立刻就推開人群沖了進去。
隻見整個店鋪所有的貨架上,赫然擺放着幾百件熠熠生輝的琉璃器,雖然外觀上看起來确實有幾分拙劣,但是這玩意兒确實是琉璃無疑。
“這東西哪來的?”
張越惡狠狠的一把上前,揪住了那店老闆的脖子問道。
“這、這……”
那商人看着他這副惡狠狠的架勢,整個人雖然結結巴巴的,但是到底還是沒有秘密說出來。
“你給我看清楚了,老子是呂府的張管事,你給我說清楚了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弄來的?”
張越目光兇狠的盯着那人,再加上他手裏那塊腰牌的震懾,還真是差點把他小商人給吓傻了。
“這、這是我們在海上救的一個老工匠自己做出來的……”
說到底,張越的這塊腰牌的确是好用得出奇,盡管事關自己的發财大計,但是那小商人還是不敢有任何的隐瞞。
“自己做的?用什麽做的?成本幾何?”
張越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這、這……”
看着這店門口圍着的一大群人,那商人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吐露自己發财的秘密。
“都他娘的給我滾,一個個的想死嗎?”
眼看着張越開始發瘋了,剩下的那些商人們哪裏還敢看熱鬧,一個個趕忙退出了幾十丈外。
“你老實跟我說,這件東西價值幾何?”
張越說話之間,随手從旁邊的櫃台上摸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罐子。
“這、這……”
那商人說話之間,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自己的五根手指。
“五百文?”
張越皺了皺眉,然後問答。
那商人有些畏懼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
張越的嘴角一陣抽搐,這東西他賣才賣五貫錢,總部等成本價進出吧?
“五文錢?”
他再次試探着問道。
“五文錢……”
“你說什麽?”
聽到這個離譜的價格的時候,張越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他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說了半天這天河号根本從頭到尾都是在說謊。
他們的利潤遠在所有人的想象之外……
“這東西就是用一些沙子混和燒成的,從頭到尾最多也就是那些碳值些價錢,還有就是車馬人工費用……”
那小商人有些畏懼的看着張越,他是真怕張越一怒之下砸了他的買賣。
畢竟呂家的下人在外面,那可從來都是嚣張跋扈慣了。
“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張越憤怒的把貨架上的那些琉璃器,挨個砸了個粉碎,那瘋狂的樣子,讓旁邊圍觀的人群一個個誰都不敢上前……
天河号跑了,損失最大的卻不是那些大商人。
幾乎所有的高級會員,他們早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了,真正受損失的是那些傾家蕩産也要入會的傻瓜們!
他們一個個前腳才剛剛把錢交進去,後腳天河号就不知所終了。
那些做着發财美夢的傻子們,一下子賠光了自己全部的身家……
原本天河号跑路了,那些手裏握着琉璃佩的傻子們,還想着這東西多少也能賣些價錢。
而這家商号的出現,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徹底的絕了這些人最後的心思……
造型精美的琉璃器,到最後居然是幾把沙子燒制出來的,這個謊言被戳破了之後,琉璃的價格一下子從雲端跌到了地底。
無數人的夢,一下子碎了……
那些原本勸說親朋好友,加入天河号會員的人,現在這個時候一個個都成了過街老鼠……
不過,享受這種待遇的人,一般都是那些底層的會員。
對于那些中層往上的會員來說,雖然這次他們損失了很多錢财,但是相比他們已經到手的錢才來說,損失的錢實在是九牛一毛。
隻不過,屬于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