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自然有行家的尊嚴,一進入到自己專業的領域之後,朱二整個人身上的氣質立刻就不一樣了。
那些陌刀軍的士兵們頓時也不敢耽誤,四個士兵背着元青一路進了屋子,而剩下的人則坐在院子裏原地休息。
這一路殺來,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體力都已經消耗大半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必須得快速恢複力氣,然後出去替換王淵他們。
“把他身上的铠甲解下來!”
檢查了一下元青手上的傷口之後,朱二趕忙吩咐道。
聽他這麽一說,那些士兵們也不敢耽誤一個趕忙上前,七手八腳的解下了元青身上的铠甲。
“情況怎麽樣?”
解下了元青身上所有的衣物之後,朱二趕忙上前仔細的查探了起來。
“這是馬錢子的毒,毒性雖然不算是太過猛烈,但是他中毒的時間實在是有點長了,恐怕......”
朱二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些渾身上下還在滴血的士兵。
這些人身上這麽濃重的血氣,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姓朱的,你給我聽清楚了,這位元校尉身上背着天大的幹系,你要是能把他治好了,你這輩子就算是飛黃騰達了。”
不等那些士兵們說話,田立仁趕忙朝着朱二使了個眼色。
面前的這些人到底有多可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剛才跟着他們一路殺過來,他可是在軍陣之中看了個清楚明白。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殺神,他們才是真正的士兵,跟他們比起來,長沙國的那些士兵們,一個個隻能算是娘胎裏打滾的娃娃。
足足上千人圍追堵截,可是到最後居然硬生生的被他們從少府監一路殺到了這裏來。
真要是把這些當兵的給惹急了,田立仁還真是擔心他們會不會一刀把朱二這個家夥給活劈了。
“藥醫不死病,我現在也隻能盡力了。”
朱二一邊說話,一邊從旁邊的藥箱裏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然後開始忙活了起來。
在這個沒有血清的年代,中了毒之後,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把毒給逼出來。
元青雖然中毒不淺,但是他手背上的傷口畢竟是個貫通傷,雖然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大事,經過這一路上的颠簸,他的傷口也在一直不斷的出血。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這才能勉強給他的小命迎來了一絲生機。
朱二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趕忙上前拿起一把小剪刀,小心翼翼的把元青手上纏着的那些布條全部剪斷,這才再次拿了一把小刀,小心的再次挑開了元青的傷口。
盡管現在元青整個人已經進入了昏迷狀态,不過這劇烈的痛楚,還是讓他的身體下意識的一陣抽搐。
不過這也讓朱二的心頭多了一絲狂喜,還有知覺就說明人還有救。
“田大人,這裏就交給你了,要是我們校尉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二位就隻能給他陪葬了……”
聽着外面更加激烈的喊殺聲,幾個士兵對視了一眼,然後對田立仁說道。
“我……”
田立仁的嘴角一陣苦笑,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但是現在這時候他卻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我說你小子,給我下手小心一點!”
田立仁的嘴角一陣抽搐,自己這是何苦來哉啊……
而此刻城外的落鳳坡,周亞夫終于殺死了最後一個黑衣人。
“給我搜,看他們身上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嗎?”
周亞夫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他身邊的護衛已經死傷了十幾人。
這些人跟着他南征北戰,好不容易才看着有一點要發起的意思,可是沒想到這剛剛到嶺南就已經死了十幾個,現在這時候,周亞夫的心可真的是痛如刀絞。
“将軍,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小心地檢查了一下地上的屍體之後,剩下的是護衛趕忙來報。
“那他們使用的刀劍呢?這些上面總應該有标記吧!”
“這些上面所有的标記全部都被人磨平了,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早有準備,這些人全部都是死士!”
“混蛋!把弟兄們的屍體帶上,我們走!”
既然對方是早有準備,想想也知道,他們不可能在屍體上再發現更多的東西了。
不過周亞夫心裏很清楚,這裏畢竟是是非之地,要是再在這裏耽誤下去,誰知道對方會不會還有後手。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立刻吩咐,士兵們繼續前進。
一直走出了很遠之後,周亞夫還是皺着眉頭,不斷的思索着今天晚上的事情。
這裏距離軍營已經不遠了,對方既然有膽子在這裏伏擊他,很顯然對他的身份肯定是早就已經摸清楚了。
那麽伏擊他的人到底是誰呢?
知道他是堂堂的侯爺,還敢對他下手!
要麽這些人就是南越國的死士,要麽就是某個大人物安插在這長沙城裏的暗手。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原因,對于周亞夫來說這都是不可原諒的。
他身邊的這些護衛們一個個對他忠心耿耿,無論是于公還是于私,他都不可能就讓他們這麽白死了。
但是當前首要的任務是趕快趕到軍營,然後接手權利,也隻有借助五嶺上的駐軍的勢力,他才能夠更快的查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将軍,這長沙城裏好熱鬧啊!”
前往軍營的路上,雖然看不清楚長沙城裏的景象,但是依然能夠看到遠方隐隐綽綽的燈火。
“看來,把這長沙城裏的事情查清楚了,對我們下手的人應該已經浮出水面了!”
周亞夫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再多說,一路來到了軍營之後,他這才憑着皇帝的秘旨和中尉府的公文,徹底地拿到了五萬大軍的控制權。
“馮将軍,我周亞夫初來乍到,不知道這長沙城裏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請你幫我解惑!”
雖然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是他周亞夫可不是軟蛋。
軍隊是個講究資曆的地方,他周亞夫出身将門,父親正是開國名将周勃,再加上他接連打了幾仗,雖然沒有劉登那麽戰果輝煌,但是也還算是勝的漂亮。
像他這樣的人,無論是到了哪支軍隊裏其實都是能混得開的,所以接手了權利之後,他也不客氣直接把馮源留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道。
“這個……最近的情況實在是有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