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他們是如何的哀嚎,如何的祈求,那些如同魔神一般的漢人士兵,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表情。
“大王有令,此戰不留降俘,殺!”
王沖的臉上一片猙獰,他和其他的将軍不同,常年的征戰生涯,讓他早就已經習慣了殺人放火。
更何況,以這些烏桓人在漢朝境内做下的惡事,無論是如何報複,他們都是理所應當的!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漢人,你們就不怕我們大組長率兵歸來,找你們報仇嗎?”
一個年輕的烏桓人,身上中了十幾支羽箭,可是他還是掙紮着爬到王沖的面前,咬牙切齒的咆哮道。
“你說拓跋烈嗎?他和他麾下的那些畜生們已經到地下等你們了!馬上你們就可以團聚了!下輩子投胎的時候,不要再來招惹大漢朝!”
王沖嘿嘿的一笑,然後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猛地一下砍掉了那個烏桓人的腦袋。
“将軍,這些東西咱們帶不回去!”
徹底打到了烏桓人的老巢,這次他們的戰果的确是豐厚的很。
無論是牛羊還是戰馬,這些都還好說了,但是那些金銀細軟,獸皮之類的東西現在可就成問題了。
“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帶不走的一把火燒了!”
出來了這麽久,王沖身上的殺意幾乎已經凝成實質了。
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死在王聰手裏的烏桓人已經不下十幾萬了。
而且,這些人中幾乎絕大部分全部都是老弱婦孺……
“諾!”
等到王沖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把大火席卷了整個山林,烏桓一族留下的最後痕迹,終于徹底的湮滅了……
“拓跋烈就這麽沒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軍臣單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雖然他也明白,拓跋烈這一次肯定是死定了,但是沒想到,劉登做事居然這麽決絕……
整個烏桓一族,居然真的被他滅族了……
“大單于,那我們……”
拓桑小心的看着軍臣單于。
匈奴人的使者,現在還在長安城裏呢,現在這個時候,接下來的事情到底要怎麽辦,還得要聽軍臣單于的意思……
“你親自跑一趟長安城如何?”
沉默了很久之後,軍臣單于忽然低聲的說道。
“那,大單于的底線是……”
拓桑低聲的問道。
“本單于可以接受兄弟之邦,但是絕對不能稱臣!”
這已經是軍臣單于最後的驕傲了,細算起來的話,現在的他的确要比漢朝的那個新皇帝年長一些。
而且,他的母親本身也是漢朝公主,雖然隻是名義上的。
這要是以兄弟相稱的話,勉強還是能夠遮羞的。
但是拓桑的心裏其實很明白,此一時彼一時,漢朝現在兵鋒正盛,這個時候,恐怕這個條件很難達成。
“大王,那别的條件……”
拓桑有點爲難。
“若是他們同意開放榷場的話,本單于可以退兵五十裏,作爲開放榷場之誠意!”
拓桑的心理其實很明白,這話跟沒說有什麽區别?
漢人的防線從來隻到長城爲止,長城以北本來就是無人區,而且這無人區的寬度基本上能夠達到三百裏。
有的地方甚至能夠達到五六百裏,退兵50裏,說白了也就是給漢人在面子上好看一點的說法而已……
“這已經是本單于最後的底線了,若是他們還不接受的話,那就隻能兵戎相見了!”
隻是軍臣單于說道最後的時候,那沒底氣的樣子,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現在這個時候,匈奴人迫切的需要大量的鹽巴和生活物資,用來讓他們消化掉此次從西域得來的好處。
偏偏這些東西匈奴人自己弄不出來,一切隻能依靠和漢人交易。
在現在這個物資匮乏的時候,一旦他們和漢人開戰的話,造成的損失根本無法估量。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戰争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
“諾!”
拓桑一陣的苦笑,看來他自己這次也要敗興而歸了。
隻是現在這個時候,軍臣單于身邊已經沒有其他的可以托付的人了,現在這個時候也隻能是他去了。
“我知道這事情并不容易,你隻要盡力就好,就算是辦不成的話,本單于也不會怪你的!”
匈奴人内部的派系之争,現在愈演愈烈了。
就連狂傲的軍臣單于,現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審視一下自己的這些下屬了。
他身邊的聰明人原本就不多,要是讓拓桑因爲這件事情再次獲罪的話,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和軍臣單于這邊的愁雲慘霧不同,伊稚斜現在真的是喜出望外。
烏桓人徹底完蛋了,他身邊的這根釘子算是徹底的被拔掉了。
漢人雖然把烏桓人積累的那些财富絕大部分全都卷走了,但是烏桓人最大的财富還是給他留下了,他的領地平白一下子擴大了一小半。
多出了這麽多的草場,等到來年他就可以擁有更多的牛羊了。
“哈哈哈,你這狗奴才,這次果然是出了個好主意!”
伊稚斜興奮的拍了拍中行說的臉,對于這次的戰果,他實在是太滿意了。
他自己沒有出一兵一卒,可是他卻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大王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您沒發現漢人的軍隊愈加的強大了嗎?”
聰明人總是想的太多,所以很不容易高興,就像是現在這個時候。
整個大帳裏面,所有的匈奴人都在狂歡,隻有中行說一個人憂心忡忡地看着伊稚斜。
“你到底想說什麽?”
伊稚斜當臉色有點難看了。
“奴才是想說,長生天給大匈奴的時間不多了,大王還是要早做準備……”
中行說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還是盡量的說得婉轉一些……
“你們先下去!”
看着中行說躲閃的眼神,伊稚斜直接揮了揮手,把所有的将領全都趕了出去。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什麽叫長生天給大匈奴的時間不多了?”
伊稚斜猛地走到中行說的身邊,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把他揪了起來,惡狠狠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