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完了飯之後,索性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低聲地談論着。
“大王,這東西的味道确實不錯,而且亦菜亦糧,實在是不可多得的食材!”
親自嘗試過後,陳奇心裏最後一點顧慮也全都打消了。
制作簡單,實用方便,這東西确實有資格進入主糧的行列之一了。
“其實,這玩意兒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人要是長期隻吃這東西的話,其實對身體也沒有多大的好處!這五谷雜糧還是要吃的,這玩意兒也救大災之年多吃一些罷了!”
劉登就沒有陳奇這麽樂觀了,畢竟,比較起玉米來,這東西差的就太遠了。
不過糧食的大豐收,可以帶動畜牧業的發展。
人長期吃當然是不行了,但是牲畜就沒問題了。
家裏的牲畜多了,人們可以選擇的肉類,自然而然的也就多了起來。
禮記中說: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平民無故不食珍。
這一方面是因爲制度使然,另外一方面不也是因爲生産力不允許嗎?
放到後世物質大發展的年代,别說是豬肉了,就是牛肉不也大規模地進入了普通百姓的餐桌嗎?
說穿了,一切都是生産力太低下!
“話是這麽說,不過有的吃總比沒的吃好!隻要能吃飽肚子的糧食,那就是好糧食!”
不管劉登怎麽說,陳奇的心裏反正是認準了這東西的産量和口感。
劉登有無心跟他争辯,的确,陳奇說的确實也是現在絕大部分官員和百姓們的觀點。
兩個人的思想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再争論下去,最後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畢竟,在這個吃飽肚子都成問題的年代,說什麽口感,說什麽常吃下去對人的身體沒有太多的好處,一切都是廢話而已!
君不見大災之年,那些貧苦的百姓們,隻能淪爲吃觀音土的下場嗎?
“行了,廢話不多說!還是說一說這東西的價格問題吧,你以爲這東西要加幾何比較合适?”
被劉登這麽一問,陳奇也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畢竟在這龐大的糧食基數面前。
這價格上差出一文錢,最後差的也将是一個天文數字!
“一斤三文錢如何?”
陳奇琢磨了一下,然後問道。
“你想想這東西的産量,若是三文錢一斤的話,這一畝地的收益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一說起産量,陳奇整個人就是一愣,沒錯,按照劉登這麽算的話,這的确是有點太高了!
畢竟,三文錢一斤的話,随随便便的一畝地下來,收益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按照大王的意思,這東西恐怕最後連運費都合不上了……”
畢竟這一路上人吃馬嚼的,而且還得裝車卸車。
陳奇這心裏還真是有點沒底了。
“不如就這樣好了,暫時就定在每石十文錢!等到這東西推廣到全國之後,我想市場會自動調節它的價格的!”
不管怎麽說,這畢竟是第一年,而且這十文錢也有售賣種子的收益。
對于普通百姓們來說,吃完錢就能夠買上一石,這實在是一個沒辦法拒絕的誘惑!
隻要這東西能吃的飽肚子,而且吃不死人,這簡直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作糧食。
“可是這麽算下來的話,這一路上的車馬費用……”
陳奇的臉拉的更難看了,從滹沱河古拉到晉陽附近,這一路上,如果是大車的話,最起碼也得兩天的時間。
再加上店鋪售賣的人工費用,這最後還能賺錢嗎?
“咱們要賺錢的話有的是别的辦法,犯不着在現在這個時候考慮這種事情!好了這件事情暫時就這麽定下來吧,我想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不用爲這件事情操心了!”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劉登實在是沒有精力在這件事情上繼續浪費了,所以他幹脆拍闆了。
眼看着劉登失去了耐心,繼續争執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别的結果了,陳奇幹脆朝着劉登拱了拱手退出了房間,自顧自的前驅準備了。
至于那幾個奸商的事情,陳奇現在已經完全不擔心了,十文錢一石,在這個恐怖的價格優勢面前,那些奸商們存在手裏的糧食,恐怕最後隻能砸在他們自己手裏了。
難不成,他們還能千裏迢迢的把這些糧食運回長安城,或者運到大漢的别的城市去售賣嗎?
且不說,劉登不會讓糧食流出代國一步,光是這一路上的轉運費用,就足以把他們徹底壓垮了。
畢竟,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劉登這麽好的條件。
無論是牛馬,那絕對都是稀缺資源。
這麽多的糧食,總不能光靠着他們人拉肩扛吧。
“老祖宗,這口氣咱們可不能就這麽忍了呀!”
王福清的門外,一排十幾個小太監跪得整整齊齊的,一個二個全都哭喪着臉。
他們這些人,全部都是跟着王福清出來辦事的。
雖然說他們一個二個,平時窩裏鬥的也挺狠。
但是,劉登陣不動聲色之間,直接就宰了一個,還真是讓他們有點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
尤其是劉登說出的那番話,那更是一點兒都沒把他們背後的主子放在眼裏!
可是,這事情都已經過去一整個晚上了,到現在爲止王福清居然沒有任何的應對,這些小太監們頓時就沉不住氣了。
“是啊,老祖宗!咱們這些人可都是宮裏出來的,就算是這裏是代國的地盤,他也不能直接就動手殺人吧?”
“老祖宗,他這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裏呀!”
要說這些太監們,别的本事沒有,但是這煽陰風點鬼火的本事,那絕對是個頂個的一流。
原本這王福清心裏就有些不悅,現在這個時候被他們這麽一激,整個人頓時更是火冒三丈!
“他不是要讓那些晉陽本地的商家們往下降價嗎?給我傳下話去,他們放多少糧食給我收多少!把這價格給我炒上去,我就不信了,他難不成還敢直接封了咱們的庫房嗎?”
聽着王福清憤怒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剩下的這些小太監們頓時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