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陳奇身後的那些官員們一下子沉默了。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吳國詳這個家夥居然倒向了陶青!
他們今天,這分明就是要緻何君安于死地啊!
“姓吳的,你親筆簽發的文書,上面還有你簽字畫押,你這麽昧着良心,就不怕上了戰場被人射冷箭嗎?”
何君安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爲他身後跟着的士兵們緊緊的摁住他的話。
現在這個時候,他早就沖上去把吳國祥這個雜碎按在地上痛毆了。
“何君安,你這是在和上官說話嗎?這就是你禮敬上官的态度嗎?”
吳國詳直接來了個顧左右而言他,兩隻眼睛看都不看何君安。
“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你自己私自調兵僞造文書,現在出了如此滔天大禍,你居然還敢在這裏胡說八道!我看你是不見黃河不落淚,來人啊,給我打!”
陶青一聲令下,他帶來的十幾個心腹立刻一擁而上,摁住何君安拖着就往外走。
“我不服,我不服!”
盡管何君安還在聲嘶力竭的嘶喊,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這公堂之上已經沒人在乎他說什麽了。
陳奇的心裏心念電轉,現在這個時候他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麽吳國詳這麽多天都不露面,說了半天他肯定是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手尾。
大王那邊消息應該已經送出去了,可是至今爲止還沒有收到代王的回信,這讓陳奇的心裏充滿了不安。
另外一邊,憂心忡忡的田沖也是一臉無奈地看着陳奇,兩人心裏都明白,何君安肯定是被冤枉的。
那份調兵文書一定存在,隻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已經被陶青和吳國祥他們兩個聯手給抹了去。
現在,整個代國境内權勢最大的兩個人居然聯手了起來,這實在是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辦,田沖的心裏一下子也沒了底。
何君安到現在爲止還沒開口,但是隻要他開口的話,那可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陶青這個家夥,一定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把這件事情往自己和陳奇的身上扯。
隻要能夠把他們兩個牽連進來,整個代國境内所有的實權,可就全部都要握在他的手中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田沖的嘴角一陣的苦澀,大王啊大王!你現在在哪兒呢?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這基業我們可守不住了。
“一”
“二”
“三”
……
聽着門外不斷傳來的悶響,陳奇的心跳越來越快了。
怎麽辦?
這行刑的人全部都是陶青的人,下手的時候肯定不會有任何的留情。
就算是何君安的身體素質再硬,他也撐不住這麽打呀。
“國相大人,何将軍畢竟是有功之臣,這件事情到現在爲止還沒有證實真僞,國相大人就此用刑,是不是有些太過武斷了?”
陳奇咬了咬牙直接上前準備硬剛了,畢竟,現在這個時候他也不能讓他繼續下去了。
要不然的話,恐怕何君安今天小命難保。
要是灌夫知道了,他們看着何君安被活活打死的話,他日他們又該如何跟灌夫交代呢?
“内史大人,你是在質疑本相的決斷嗎?你以爲本相手中沒有證據嗎?來人啊,把證據給我拿上來!”
陶青說話之間,立刻有人又捧了一個托盤上來。
托盤上面放着一張契約,陳奇皺着眉接過契約,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整個人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表面上看起來這張契約實在是無關緊要,隻不過是一張何君安從李少君手中借調硫磺的契約而已。
但是放在現在這個時候,這契約上的内容就實在是太敏感了。
硫磺這東西,那可是最上等的助燃之物,要是沒有這東西的話,這常平倉中的糧食怎麽可能會燒的這麽幹淨?
可是,李少君怎麽可能會私下戒掉硫磺給何君安呢?
陳奇想着想着,忽然感覺後背一陣的發涼,這應該是一個更大的陰謀。
是了!
既然那張調兵文書可以被平白抹去,那麽平白多出一張契約來,又算得了什麽事情呢?
陶青這家夥野心還真是大的很,李少君是做什麽的?陳奇的心裏可是十分清楚。
李少君手裏握着的,可是火藥營的命根子。
對整個代國來說,那可都是頭等機密的大事。
之前劉登就曾經三令五申的下過嚴令,無論任何人不許打聽,也不許過問李少君的事情。
就連陳奇,他也隻能無條件的配合李少君調集物資。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陶青這個混蛋居然想把李少君給拖下水!
“陶大人,李少君不可能辦出這種事情來,即便是他辦了你也無權過問!”
陳奇咬了咬牙,無論如何不能讓李少軍牽扯進這件事情裏,要不然的話,火藥的秘密可就落到陶青的手裏了。
“本相奉命朝廷之命,協助代王殿下治理國政,這代國境内何事本相問不得?”
陶青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爲了今天他可是隐忍了太久了!
現在箭在弦上,他怎麽可能會放棄呢?
“陶大人你可要想好了,大王在時,就曾經三令五申的下令,任何人不得過問李少君的事情,就連我這個内史,都隻能無條件的協助他們調集物資,你若是要執意過問的話,還請拿出大王的手谕來!”
陳奇直接咬了咬牙,然後梗着脖子說道。
“哈哈哈哈!陳大人你說話還真是有意思!”
讓陳奇沒想到的是,陶青居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國相大人,您若是覺得好笑的話,就盡管笑好了,不過你手中沒有大王的手谕,我看誰敢去碰李少君!”
田沖當然也知道厲害,現在這個時候隻能咬着牙跟陳奇一起上了。
“看來,你們二位今天是鐵了心要和本相作對了?”
陶青的臉上滿是玩味的笑容。
“國相大人,您又何必咄咄相逼呢?我們也隻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您手中若是真有真憑實據的話,盡管可以給代王上書,等待大王的公正裁決!”
田沖上前一步,挺直了腰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