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裏隻是建普通樓船的話,确實是用不了這些東西!”
“那大王的意思是?您要建造百尺樓船?”
劉登的話還沒說完,陳伯安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曲曲樓船,何足道哉!本王想要的是,長五十餘丈寬十餘丈的大船!”
劉登這句話一說出口,陳伯安臉上的表情頓時就精彩極了。
如果不是因爲有龍門吊的事情在前面墊着,現在這個時候老頭子都想扭頭就走了。
“大王可知道,木料強度其實是有極限的,你上哪裏去尋找數十丈長的木料呢?就算是大王真的學到了這樣的木材,這海上的風浪一吹,船可就散架了!”
陳伯安說到這裏的時候,真的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看樣子,這是把劉登當成那些何不食肉糜的傻子了。
“我知道老人家對我說的話有些疑問,不過還請老人家給我點時間!”
看這老頭臉上的表情,劉登心裏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畢竟這些人所見最多的,也不過就是幾十尺高的樓船。
按比例換算起來的話,長度也不過就是二三十米。
在這個沒有龍骨的年代,船隻的長度達到二三十米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再長的話,很快就會被風浪直接拍散,所以劉登一說幾十丈長的大船,直接就被這些大匠們給當傻子了。
“那老朽倒要聽聽大王的高見了,不知道大王有何解決之道!”
陳伯安說話之間,臉上滿是不屑的冷笑。
劉登也不惱隻是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擡上來了一卷白布。
“打開!”
“諾!”
劉登一聲令下,幾個士兵一起動手。
頃刻之間,一卷白布已經被整個鋪開在了地面上。
陳伯安隻是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從不屑變成了凝重。
“這是一份海船的圖紙?”
雖然這種船陳伯安從來沒有見過,但是憑借的直覺,他立刻就感覺到,這東西好像并沒有自己看起來那麽簡單。
“沒錯,這就是本王想要的大船,不知道諸位可能夠造的出來?”
劉登的臉上滿是自信,有些意氣風發地說道。
“不知道大王這是何物?”
在場的這些大匠們,幾乎所有人都是造了一輩子的船,眼看着這種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式戰船出現,立刻就全都圍了過來。
作爲首屈一指的大匠,陳伯安自然一眼就看透了重點,指着那根從頭到尾貫穿整艘船的龍骨問道。
“本王管它叫做龍骨,就像是魚的骨頭一樣,用來支撐整個大船的船體!”
“魚的骨頭?”
聽完劉登的話之後,陳伯安忽然整個人愣在了當場。
雖然這種船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劉登的這句話倒是确實提醒了他。
他們常年生活在海邊,當然也曾經見過那些擱淺而死的大魚。
這些大魚腐爛之後,露出來的骨架可不就是這樣嗎?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點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明白,但是整個人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有些癡癡傻傻。
“魚的骨頭?魚的骨頭?”
……
“陳老沒事吧?”
陳伯安的異常,立刻就引起了旁邊的人的注意。
“沒事,我沒事,我好得很,我好得很啊!原來就這麽簡單,原來就這麽簡單!”
“哈哈哈哈!原來就這麽簡單!”
陳伯安說着說着,忽然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可是笑着笑着整個人又開始哭了起來。
他哭的是如此的傷心,他們嚎啕大哭的樣子,看着劉登心裏一陣的擔心。
這老頭要是今天就這麽死在這裏,這帳該不會算在自己頭上吧?
“要不然本王改天再來?”
等了許久也沒看到陳伯安的情緒有所好轉,劉登還真是有些擔心。
“讓大王見笑了!我老頭子糊塗了一輩子,今天終于被大王點醒了,還請大王一定要爲我引薦一下,設計這艘船的那位大師!若能和他當面一唔,我老頭子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陳伯安激動的樣子,讓劉登的心裏更加的擔心了,他這個歲數真要是一下子過去了的話,自己可真是說不清楚了。
“這艘船所有的圖紙可是大王親手所繪,前前後後可是折騰了好幾個通宵呢!”
劉登還沒說話,杜子騰已經在一旁忍不住接口說道。
“你說什麽?這是大王所繪?”
對杜子騰陳伯安可就沒這麽客氣了,這說話之間,已經一把扯住了杜子騰的衣領。
“是、是啊……”
杜子騰也沒想到,這老頭的手勁居然這麽大。
有那麽一瞬間的功夫,他甚至感覺,自己回答的,要是再晚一點的話,弄不好就要被這老頭勒斷脖子了。
“大王,這個真的是您所繪制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陳伯安再次扭頭看向劉登。
不過好在他也知道劉登的身份,倒是沒有直接上手。
“這個隻是本王一日偶然間,見到一條大魚的屍體之後,有感而發,所以才畫出了此圖,今天就是來和諸位前輩印證一下,看看此法是否可行的!”
劉登幹咳了一聲,然後接口說道。
“大王果然是天縱奇才,不知道有多少人冥思苦想多年,無論如何也造不出更大的船隻來,卻沒有想過這方法居然如此簡單!”
陳伯安一邊說話,一邊忍不住唏噓不已。
“長者也以爲,此法可行?”
劉登試探着問道。
“當然可行!老夫年少時,曾經有幸跟随大隊出海,見到過一次吞舟魚!既然大魚可以長到那般大,那船隻也一樣可以!”
陳伯安十分笃定的說道。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這細節的部分,咱們還是需要仔細的推敲一下!”
劉登也隻是知道龍骨的鋪設,但是具體到細節的話,他自己心裏其實也沒有底,所以這話倒是也不敢說的太滿。
陳伯安立刻也湊了過來,一開始還小心翼翼的在圖紙旁邊走來走去,後來幹脆脫掉了鞋子直接走到圖紙上,用手裏的拐杖,指着劉登畫出來的那些一個個怪異的符号,不斷的詢問着細節。
無論是龍骨,還是水密隔艙,還是那幾個怪異的船帆,所有的一切都在吸引着陳柏安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