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這個……”
“好了,别在這這個那個了!這東西做的實在是太粗劣了,本王難以入喉!”
他身邊的這些士兵們,這些天來,每人每天也隻不過就是兩碗稀粥而已。
“諾!”
杜子騰應了一聲,然後示意身邊站着的兩個士兵上前把那些東西拿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驿站門口,巨大的沙漏裏的沙子已經快要漏光了。
“大王,這是咱們從城中搜集到的所有消息……”
把所有的消息彙總之後,杜子騰拿着一張薄薄的紙片來到了劉登的面前。
“就這麽點東西?”
劉登皺了皺眉。
“屬下慚愧……”
杜子騰老臉一紅,可是有毫無辦法,畢竟,他們在這即墨城中人生地不熟,能打聽到這些消息,已經算是難得了。
“算了,你先下去吧!”
劉登也明白,他們畢竟隻不過是普通的士兵,讓他們去做這種事情,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看來,葉一劍他們要做的事情,還真是任重而道遠。
也不知道那小子現在怎麽樣了,這次受傷的事情,對他的打擊的确很大。
但是劉登以爲,從某種意義上看,身體的殘缺對葉一劍來說,也不一定完全是一件壞事。
畢竟他現在身處的那個位置,這并不需要他自己本身有多強大的武力。
劉登需要的隻是他的忠心,和他那個缜密的頭腦而已。
“姓歐?來自閩粵?勢力強大,錢财無數……”
看着他們打他來的這一條條人盡皆知的消息,劉登忽然笑了。
這四海商行的幕後老闆還真是高調的很,他這是生怕别人猜不到他的身份嗎?
歐這個姓氏,本身就是東瓯王國的國姓,再加上他們出手如此闊綽。
商行之中的那些夥計一個個身手矯健,行動舉止之間甚有章法,普通人哪有這個實力?
不用說,這家夥肯定跟東瓯王脫不了關系!
“公子咱們真的不進去嗎?”
劉登越是不動如山,方不同的心理越是感覺不安,畢竟人的名樹的影,劉登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壓的他們有些擡不起頭來了。
“怕什麽?這裏又不是他代國,他随行不過就帶了五百軍兵而已,難不成他還敢跟咱們真刀真槍的幹一場嗎?”
歐貞鳴不屑的說道。
“諾!”
方不同也沒辦法再說下去了,他畢竟隻是一個下人而已。
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該說的事情他都已經說過了,歐貞鳴不聽他也沒辦法。
畢竟,歐貞鳴的身份實在是太高了,他可是當今東瓯王的親弟弟!
畢竟,随着這些年來海上運輸的開啓,東瓯王國也逐漸變得富裕了起來。
再加上他們和吳楚、南越三國交好,聯合打壓閩粵,這些年來可着實賺了不少的銅錢。
盡管現在吳楚兩國都已經完蛋了,但是,至今爲止,漢朝依舊沒有一支能夠和他們抗衡的水上大軍,所以,整個東瓯王國上下,這骨子裏都還是帶着一股傲氣。
說道這裏的時候要提一嘴,所謂東瓯王國,大概也就在相當于後世的溫州附近。
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東瓯王國的造船業,确實遠遠的領先于漢朝各地。
他們所造的船隻雖然沒辦法進入深海航行,但是沿着海岸線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們所做的買賣,順着海岸線一路南下,甚至可以到達那個時候還叫做身毒國的印度。
憑借着這條航線,最近這些年,他們可真是賺的盆滿缽滿。
這就是最早的海上絲綢之路,有了這條海上生命線,帶來的源源不斷的收益,歐貞鳴自然就不會在乎劉登的好惡了。
“大王,時辰到了!”
等到那沙漏裏的最後一粒沙子落下,驿站門口的長街上還是沒有任何人出現,杜子騰低聲的來到劉登的門外說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别怪本王給他來硬的了!敞開大門,升起本王的王旗!我倒要看看,這滿城上下,難不成全都是亂臣賊子了嗎?”
劉登的嘴角帶着一絲冷笑。
他這是在逼着城裏的那些大小官員們表态,現在這個時候雖然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戴罪之身,可是畢竟他們手裏還掌握着權力。
劉登和他們确實沒有什麽統屬關系,但是這并不代表,劉登在這朝廷裏面沒有說話的權利!
要知道劉登可是此次大戰之中的大功臣,要是他開口的話保下幾個身上有污點的官員,那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就算是廷尉郅都那邊,也不可能因爲這點事情和劉登撕破臉皮。
這就是劉登手裏最大的本錢,也是這即墨城裏上上下下那些官員們一個個心心念念的事情。
四海商行的确大有背景,但是,和一個親身至此的諸侯王比起來,孰強孰弱相信這些官員心裏自己應該有杆稱。
“啓禀大王,原膠東國内史田肅甯求見!”
果然這面王旗挂出去沒多遠,就已經有人主動求見了。
“讓他進來吧!”
一國内史,如果膠東國沒有除國的話,那也算是位高權重了。
但是現在,膠東王劉雄渠都已經完蛋了,他這個内史早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罪臣田肅甯參見代王殿下!”
時間不到,一個赤裸着上身,帶着枷鎖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劉登的房間。
“田大人這是唱的哪出啊?”
看着他身上的白花花的皮肉,劉登冷笑着問道。
“代王殿下明鑒,罪臣和劉雄渠可不是一夥的,他這次造反的事情,小臣可沒有參與啊!”
田肅甯這一進門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然後就開始嚎啕大哭,這一邊哭還一邊偷眼瞧劉登的表情。
“田大人,這種事情你應該去和廷尉大人說呀,和本王說有什麽用,本王又不是膠東王!”
劉登摘下了自己腰間的玉佩,拿在手中來回的把玩着随口說道。
這小子實在是沒有一點誠意,劉登來這裏到底是做什麽的,要說他這個内史不清楚,劉登是不信的。
“代王殿下容禀,罪臣聽說大王殿下現在正在爲糧食發愁,所以命家裏的下人,将家中所有存糧合共三千五百石全部裝車,等候殿下處置!”
看着劉登那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樣子,田肅甯咬了咬牙,現在這時候也隻能把自己的誠意先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