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登匆匆地寫了一封書信,封進信筒之中,然後讓杜子騰找人送回晉陽。
等杜子騰走了之後,劉登的心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實在是讓他難受的很。
看現在的情況,短時間内他是回不到晉陽了,所以思來想去,劉登還是決定從晉陽抽調一部分人手過來。
盡管,他心裏也隐隐的感覺到有些不妥,但是,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實在是讓他太難受了。
“大王,皇後娘娘派來了兩個禮儀教習,您看……”
就在劉登心神不甯的時候,窦忠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禮儀教習?”
劉登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是什麽情況。
“大王,國後娘娘和皇後陛下把您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八,陛下已經吩咐過了,所有的一切用度,全部都直接從内宮支取,所有的一應禮儀規格,全部都按最高标準!所以,這過程也就複雜了一些,需要您提前準備一下……”
窦忠的聲音裏,現在這時候滿是驚喜。
這可真的是天大的恩典,其他的諸侯王,這成婚的時候,頂多皇帝派人送去幾件禮物,就已經算是恩寵有加了。
而劉登這小子,這可是皇帝從開始到最後一切都在給他操辦。
甚至,連這婚禮上的禮儀規格也全部都提到了最高級别,可以說諸侯王能夠享受的所有待遇,皇帝都已經給到了極限。
“我知道了!”
盡管劉登心裏還是感覺有些郁悶,畢竟他從後世穿越而來,對于這種繁文缛節的事情最是讨厭,可是現在這時候。
這明顯是皇帝給他的恩寵,或者往大裏說,這不光是給他的恩寵,也是給代國上下所有官員的恩寵。
畢竟,諸侯國的官員升遷速度快慢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皇帝諸侯王的态度。
就像現在這種時候,經曆了此次大戰之後,整個朝廷對于代國官場上的那些官員們,一個個可都是青眼有加。
有些郁悶的放下了手裏的筆,劉登跟着窦忠一路來到了後花園。
“老奴參見大王!”
劉登剛一到後花園,兩個老太監趕忙上來行禮。
“起來吧!不知道本王需要學習多長時間?”
不管怎麽說這是皇帝派來的人,劉登的心裏就算是萬般不願,現在這時候也隻能被動接受。
“回禀大王,大王若是用心的話,三天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兩個老太監行動之間,一舉一動都甚有章法,不愧是禮儀教習。
“三天?需要這麽久嗎?”
劉登一愣,光是學習禮儀,自己就需要學習三天,而且,照他這麽說,這還是在自己全身心投入的狀态下。
“本王一共需要學習多少項?”
“所有的大小禮節加在一起的話,大約應該是一百七十三項!”
“什麽玩意兒?一百七十三項?”
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劉登差點沒跳起來。
雖然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畢竟每逢朝廷大典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輕松過。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光需要自己學習的禮儀規程就有一百七十多項。
“大王不必大驚小怪,陛下吩咐過,此次大王大婚的禮節,全部按照太子大婚的禮節進行,所以這規矩也就多了些!”
兩個禮儀教習說話的時候還是一闆一眼,盡管他們身份卑微,但是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劉登忽然有種自己他娘的才是太監的感覺。
“行了,本王知道了!”
劉登一陣的郁悶沒辦法,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爲了帶過的那些官員們,他也隻能就這麽受着了。
左右現在他也沒什麽事情,長安縣衙那邊已經派人過去了,廷尉府的招呼也已經打過了,他手邊現在也沒有什麽得力的人手,短時間内,也隻能暫時先等着了。
“大王,那咱們就先開始?”
兩個老太監試探着問道。
“開始吧!”
僅僅用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劉登就徹底的後悔了,這他娘那是學習禮儀,簡直比用刑還要慘。
這前前後後,光是走路就有十幾種步态。
劉登走路的時候比較随意,平常的時候倒也沒有特殊注意過,但是今天被兩個老太監給揪正以後,劉登忽然發現,自己這麽多年居然連路都不會走了。
“大王,您的左臂擺動的幅度大了一寸,所以……”
“本王明白了,重新再做五十遍!”
整整一天的時間,一直到深夜的時候,劉登的禮儀學習才算是結束。
等到他洗漱過後,躺在床上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的兩隻胳膊現在都已經要擡不起來了。
昏昏沉沉之間,劉登連自己是怎麽睡着的都不清楚,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大王,何校尉的案子已經轉到了廷尉府,今天開審,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等到劉登用完早膳之後,兩個老太監早就等在一旁了,看着劉登的痛苦的樣子,杜子騰福如心至的說道。
“你說的沒錯,本王确實應該過去看看!今天就暫時先不學了,等本王回來之後再行練習吧!”
劉登現在真是有點怕了,趕忙就坡下驢。
“諾!”
好在時間還早,兩個老太監當時也沒有故意刁難他。
朝着劉登行了一禮之後,兩人這才退到了一旁。
看着他們站在那裏,如同是兩個木樁子一樣紋絲不動的樣子,劉登的嘴角一陣抽搐。
一直到跟着杜子騰上了馬車之後,劉登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種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守規矩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無論是衣食住行,無處不透着規矩,無處不透着禮儀,這他娘的哪裏是天潢貴胄,簡直比囚犯還要難受。
“大王,咱們到了!”
今天這樣的場合,劉登并不準備直接表明身份介入,所以他隻是穿了一身便服。
距離廷尉府還有幾條街的時候,劉登就下了馬車,跟着杜子騰他們一路步行。
“青天大老爺,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我丈夫死得實在是太慘了,您可千萬不能放過這個殺人兇手啊!”
還沒進廷尉府,已經聽到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