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是廷尉的職責範圍,若他真的沒有殺人的話,下官定然會還他一個清白!”
郅都認真的看了劉登一眼,然後坐直了身體,朝着劉登拱了拱手。
“那我就多謝大人了!”
劉登也認真的還了一禮,心裏多少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好在,他還是那個酷吏郅都,不會被任何人收買,劉登隻要确認這一點就能放心很多了了。
這件事情劉登越想越覺得事情太過詭異,何君安不過就是一個校尉,就算是封了中郎将。
在長安這個侯爺滿地跑的地方,一個兩千石的官員,而且,還是一個諸侯國的中郎将算的了什麽呢?
說是一隻小螞蟻都不過分,對方花了這麽大的力氣,就爲了陷害他?
劉登總有一種預感,似乎這件事情根本就是沖着自己來的,現在,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若是自己不盡快解決的話,恐怕很快就會有更大的麻煩朝着自己而來。
仔細想想的話,最近這兩天,他的好事将近,他身邊的那些人現在都開始忙的腳不沾地了,更沒有時間注意别的。
要是在這個時候,再鬧出點别的事情來的話,那這件事情可的就更麻煩了。
看來,自己也是時候多弄點人手來長安了,畢竟,兵法雲,上兵伐謀。
這廟堂上的事情,自己也是時候多加關注了。
“大王?”
看到劉登出神的樣子,郅都有些疑惑的低聲喊了一聲。
“大王可還有别的吩咐?”
“忽然想起了一件别的事情,有些出神了,大人見諒!大人能幫忙解決這件事情,本王已經感激不盡了!今日就不打擾大人了,改日,我在府中設宴,還請大人一定不要推辭!”
“大王的酒宴,下官是一定要去的!早就聽說大王府中的美食,就算是皇宮之中的禦廚都甘拜下風,下官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說完了正經事之後,郅都的表情也放松了很多。
畢竟,他雖然不需要刻意去追求名利,錢财,但是,劉登身爲一方諸侯,主動跟他示好,他也沒必要拒人于千裏之外。
“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
劉登也笑着起身告辭。
郅都一路将劉登送到了府門之外,看着劉登上了車之後,這才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
“先生,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假的,隻要郅都查下去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個明白,咱們要不要......”
廷尉府對面的胡記老店裏,一身儒袍的李浩民低聲的對一個站在他對面的白衣人說道。
“算算日子,我們的人現在也差不多到晉陽了吧?”
白衣人一臉的雲淡風輕,看着自己面前的棋局,一邊看着棋譜,一邊随口問道。
“應該是到了,不過,飛鴿傳書現在還沒到!”
李浩民彎着腰,就如同一個下人在跟自家主人說話一般,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就給他們加點料,讓咱們這位代王殿下傷點腦筋,順便找個人提醒他一下,讓這位代王殿下早點調動晉陽的人手!”
“諾!”
李浩民的臉上有些疑惑,不過,他還是忍住了,隻是應了一聲,并沒有多問。
“我知道你現在很好奇,想問什麽就問吧!”
白衣人隻是瞄了一眼李浩民,臉上就帶着淡淡的笑意問道。
“先生,爲什麽咱們現在還要幫劉禮那個廢物?那個老東西貪得無厭,根本不是個守信之人啊!”
李浩民終于還是問道。
“我們手裏沒有合适的人手,先把他推上去,我想做什麽他總是要去做的,至于情不情願,那重要嗎?”
白衣人的臉上,始終帶着恬淡的笑容,就仿佛他真的能掌控一切一般。
“先生,您就不擔心這個老東西反噬嗎?楚國雖然現在精銳盡去,但是,他真的鐵了心反噬的話,多少是個麻煩啊!”
李浩民還是有些不放心,低聲的說道。
“棋子就是棋子,就算是放到天元上,他依舊是一顆棋子,永遠跳不出來的!”
白衣人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說話之間,随手再次放下一顆棋子。
“是屬下多慮了!”
李浩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拱手說道。
“你其實資質尚可,隻不過,眼界實在是差的很,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把你眼前的虛妄丢開,你才能看到事情的本質!”
白衣人說完之後,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走到李浩民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說道。
“回頭找個人過去告訴他,我不光有手段可以送他上青雲,也一樣有雷霆手段,可以讓他萬劫不複,小動作我不是不知道,是懶得跟他計較!”
白衣人一語雙關的再次拍了拍李浩民的肩膀,然後直接扭頭走了。
“諾!”
李浩民後背頓時就被冷汗濕透了,幸好那白衣人并沒有多做停留。
一直等到白衣人的腳步走遠了,李浩民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撲通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
自從幾個月前,他在廷尉府的大牢裏被此人救出來之後,他就成了他的手下。
隻不過,雖然他表面上還算是恭順,這暗地裏也在調查這個白衣人的身份。
每次他感覺自己要接近真相的時候,總會發現,這表面的真相,其實還是冰山一角。
爲了脫離他的掌控,這段時間,他可沒做小動作,原本以爲,自己一切都作的隐秘非常。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在此人的掌控之中。
好在不知道出于什麽目的,此人現在并沒有要跟他撕破臉皮的意思。
要不然的話,估計現在他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想他當初也自诩算是天下名士,沒想到現在居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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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寫封信,你找個可靠之人,派人給我星夜送到晉陽,親手交給葉一劍!”
回到了王府之後,劉登坐在書房中思慮了良久,這才把杜子騰叫了過來。
“諾!”
看着劉登嚴肅的表情,杜子騰也不敢耽誤,隻是趕忙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