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劉登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這怎麽可能呢?
一千五百多家商鋪,這整個廣陵城能有多大?
就算是廣陵城的商貿比較發達,但是在現在這個年月,一個諸侯國的城池最多也不過就是一二十萬人而已。
代國的晉陽隻有三十萬人,大漢的首都長安也不過隻有五十萬人而已。
整個晉陽所有的商鋪加在一起,也不過就是才一千來間左右。
畢竟商鋪這種東西,一來是講究位置,二來朝廷設置的時候也要考慮數量,這算是廣陵城那邊商人衆多,可是這麽多的商鋪,至少也相當于整個廣陵所有商鋪的一大半了吧。
“大王,您不知道!此次劉濞爲了起兵直接征召了舉國上下,幾乎所有的十八到五十歲的壯丁,所以這才湊出了這許多的叛軍,城中的商人們也沒能逃脫厄運,爲了逃離廣陵,幾乎所有人都在連夜賤賣産業,我們出來的時候晚了些,所以就把所有的銅錢、黃金,全都換成了商鋪和土地!”
聽她這麽一說,就是劉登都愣在了當場。
不得不說,趙文谷在這次的危機處理上确實做的無可挑剔!
真金白銀的放在那裏實在是太惹眼了,但是換成土地和商鋪的話,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隻要有那些最原始的票據在,此戰之後,劉登倒是也不在乎有人敢賴自己的賬。
畢竟在劉登的身後站着的,可是當時最有權勢的第一梯隊!
大半個廣陵城的财富啊,大半個廣陵城值多少錢呢?
就算是大戰過後,廣陵城裏民生凋敝一陣,可是隻要加以時間,最多三五年的時間,廣陵還是會再次恢複舊觀。
不管怎麽說,那也曾經是一國的都城。
而且,按照曆史的記載,七國之亂之後。吳王劉濞斷然是身死,吳國被除國。
可是廣陵,依舊是東南三郡五十三城的樞紐之地!
畢竟,産業結構已經成型了,這根本不會以行政區的劃分而轉移。
“那些票據現在何在?”
這一下子,就是劉登都有些小激動了。
有了這麽多的商鋪和土地,對于劉登來說接下來的計劃就要輕松多了!
“大王放心,這些票據現在全都封在順豐行的鋪子裏,順豐行可能是整個廣陵城内唯一一家現在還在營業的鋪子了!”
這下子劉登總算是可以放心了,畢竟順豐行的身後站着的,可是整個大漢朝最有權勢的那群人,就算是吳王劉濞起兵造反,他也依舊不敢得罪。
“此事若成的話,你當居首功,這幾乎不亞于萬軍之中斬将奪旗的功勞了!”
“大王言重了,不過就是一些商賈之事而已,如何比得上那些将士們浴血沙場!”
聽着劉東這麽誇獎自己,趙文谷的臉上悄悄的帶上了兩朵紅霞。
“好了,你且先休息吧,咱們這一路上大概還需要三五天的時間,等回了晉陽之後,你再好好的休養一番!”
“諾……”
“大王,你這次,就是來救我們的?”
趙文谷忽然小聲的問道。
“當然了!你是本王的人,他們居然敢這麽對你,本王自然要還以顔色了!”
劉登倒是沒有覺得什麽,随口說道。
“大、大王......”
聽到劉登這麽一說,趙文谷此刻已經感覺這心裏小鹿亂撞了,說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就才十八九歲而已,看着劉登這沖冠一怒爲紅顔的架勢,換了哪個女人又能不動容。
但是,仔細想想的話,她這心裏對于劉登倒是從來都沒有過這種男女之情,隻是想着不辜負劉登的期望。
現在被劉登這麽一說,一時間,她還真是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大漢朝從來也是等級森嚴,她不過是個女官而已,這要是沒有劉登的信任,哪裏有她的今天。
“發什麽呆,這粥都快要涼了,你且先吃着,一會我讓他們給你送些别的吃食來,軍營中條件有限,今晚,你就睡在這馬車裏吧!”
“諾!”
好在劉登現在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置,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待在這裏,這才緩解了她的尴尬。
栾布走了,這幾萬人的吃喝拉撒全都到了灌夫的肩膀上,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畢竟,這一路上可都是叛軍的地盤,這麽大的隊伍,根本不存在什麽隐藏行蹤。
好在,他們這次出來帶的可都是騎兵,倒是也不怕他們逃跑,而且,這些人經過了殘忍的殺戮之後,現在幾乎沒有了任何的反抗之心。
這一路上,才能勉強保持個風平浪靜。
“大王!您還沒去休息?”
灌夫安排好了一切之後,正準備去那些叛軍的營地看看,這一轉身才發現,劉登居然來到了中軍大帳。
“本王來看看你,這幾天可是要幸苦你了,怎麽樣?這事情還算順利嗎?”
劉登笑着問道。
“大王放心,咱們這次帶來的都是精兵強将,就這些人不敢做亂的!”
灌夫十分自信的說道。
“這些人我倒是不擔心,但是,這回去的路上似乎太平靜了!”
劉登有些擔心的說道。
“大王?您的意思是,害怕他們給怎麽設套?”
灌夫瞪大了眼睛。
“你不覺得,這一路上實在是太安靜了嗎?從虞縣到睢陽,一共也就隻有三百裏而已,這麽久了,他們就一點行動都沒有?”
劉登憂心忡忡的看着外面深沉夜色,雖然按照劉登的猜測,吳王劉濞他們應該不敢直接對自己動手。
但是,最起碼他們應該也會派人來禮送自己出境吧!
這可是兩國交戰,現在這個時候,敵人出現在身後,他們就這麽放心看着自己咬了一大口肥肉,然後潇灑離開?
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王放心,我這把斥候放到百裏之外!”
灌夫也是感覺後背一涼,現在他們要是打起來的話,這幾萬人可就是一個火山口啊!
“嗯,小心一點,總是沒有大錯的,劉濞他們不敢,不代表劉辟光他們不敢,這些人現在已經是狗急跳牆了,我們可别陰溝裏翻船!”
劉登再次拍了拍灌夫的肩膀,這要是一頭撞在陷阱裏的話,他們可就真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