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登這麽一解釋,就算是陳奇都徹底的愣住了,這真的有可能嗎?
“大、大王,這得一座城池最少要幾十萬人,真的能養的活?”
陳奇結結巴巴的說道。
“以鑄鐵廠爲例,我代國出産的闆甲如今天下聞名,若是我們開始向朝廷大規模供應,你覺得這大漢天下的将士們人人鐵甲,需要我們生産多少鋼鐵?就算是軍械齊全了,還有農具、民生,你覺得這天下百姓家裏的農具需要多少鋼鐵?”
大規模生産的話,這成本自然是最低的,成本低質量優,那就意味着更大的市場競争力。
當然了,這些道理劉登現在用不着跟陳奇說,陳奇這個内史雖然沒有這個概念,但是,不代表他不明白這個道理。
畢竟,之前吳楚兩國壟斷制鹽業,就是一個天大的例證!
更何況現在的大漢朝就像是一頭吞鋼巨獸,無論你弄出多少鋼鐵來,也會被這個龐大的市場一口吃下,甚至一點水花都不會濺起。
“可是大王,若是這樣的話,那晉陽豈不是要民生凋敝了?”
這原本都是晉陽的産業,現在勻到新城去,新城自然是沒問題了,可是,晉陽怎麽辦呢?
總不能讓晉陽百姓沒了活路吧?
“晉陽百姓自然應該有更适合晉陽的道路,你看,我們不是還留下了一座巨大的學院嗎?”
劉登的嘴角帶着一絲笑容,有這座學院在,自然會有更多的新興産業。
匈奴人雖然敗了,但是,他們畢竟現在手中還有幾十萬人,誰知道他們下次會從哪裏來?
短時間内,晉陽還是得肩負起代國實際上的都城職責,一國都城總不能天天烏煙瘴氣的啊!
這些高污染的産業,劉登還是想讓他們離得遠一點!
“一座學院,能養活的了這麽許多人?”
陳奇低聲的嘀咕着。
“現在當然不能,不過,本王也沒打算現在就将這些産業全都遷出去,産業外遷自然是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的!有這些時間,你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晉陽城的!”
劉登十分自信的說道。
“可是大王,那些叛軍他們該不會再回來吧?這萬一要是睢陽守不住的話......”
說來說去,陳奇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些叛軍,代國境内自然是沒問題了,可是,這要是梁國守不住,他們也是一樣的跟着遭殃。
“放心吧,朝廷大軍都已經去了,梁國本來就是強國,咱們都能守住,我王叔難道守不住嗎?”
劉登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他現在的功勞足夠了,所以,現在坐山觀虎鬥,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出兵救援,這種事情到現在爲止,朝廷沒有诏書,梁國也沒有求援,劉登自然樂得裝傻。
“那這件事情,咱們拿到朝堂上議一下?”
陳奇有些心動,畢竟,劉登的設想若是真的能成的話,那這代國可是真的要成天下強國了!
“大王,葉一劍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杜子騰的聲音。
“讓他進來!”
劉登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
“大王,他受傷有點重......”
杜子騰的聲音有些低沉。
“你在這裏等我!”
劉登猛地轉身看了一眼陳奇,吩咐了一聲就朝着門外走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會受傷?”
劉登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的人剛才在城門口發現的他,那時候他就昏迷了,現現在正在後院,老神仙正在給他治療!”
杜子騰一面帶着劉登往後走,一面低聲的說道。
“昏迷?”
劉登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濃重了,以他的身手都能受傷昏迷,可見情況有多兇險!
“他怎麽樣了?”
等到劉登他們來到後院的時候,張十三正在拿着金針給葉一劍針灸。
此刻的葉一劍,已經失去了一隻手臂,左腿上面雖然包着厚厚的紗布,可是依然還能看到正在往外滲血,整張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絲的血色,看起來真的是危險到了極點。
劉登也故不得别的了,趕忙低聲的問道。
“這小子傷的很重,但是,他始終憋着一口氣,我看他是有話要說,你想好你要問什麽,他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我隻能讓他清醒一炷香的時間!”
張十三一改往日瘋瘋癫癫的形象,皺着眉頭低聲的說道。
“我準備好了!”
葉一劍這一趟出去,本來就是爲了幫助劉登尋找失蹤了的趙文谷。
現在的趙文谷,可不是之前的小侍女了,她手中可是握着錢莊最核心的機密。
整個錦繡錢莊銀票編碼的秘密,就在她的腦子裏,要是她出了什麽意外的話,對于整個錦繡錢莊來說,那可真的是滅頂之災。
“這小子骨頭也算是夠硬的了,都傷成了這樣居然還能夠逃得一命,你小子有這樣的屬下,還真是讓人有幾分羨慕!”
張十三不無贊歎的說道。
就在他說話之間,小心地抄起了一根金針,然後緩緩地刺入了葉一劍的眉心。
一邊撚動,嘴裏還一邊振振有詞,也不知道到底在咕哝些什麽。
不過神奇的是,随着他的動作,葉一劍真的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劉登的那一刻,葉一劍已經忍不住激動的想要起身,劉登趕忙伸手制止了他。
“你受傷太重,還是先躺着吧!你有什麽話要說,抓緊時間交代,交代完了之後你就在這裏安心養傷!”
看着葉一劍現在的慘狀,就是劉登都覺得眼眶有點發紅。
“大王,趙姑娘現在落在了劉易水的手裏,我在梁國虞縣追上了他們,原本想把趙姑娘給偷偷救出來,可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屬下四十七人,隻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劉易水!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你隻管好好休養,等你的傷好了之後,本王另有要事交代給你!”
劉登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原本他是不想再去趟那趟渾水了,但是現在看來不去是不行了!
趙文谷現在對劉登來說意義特殊,無論是于公于私,劉登都不能任由她落在别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