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給我擋住他們!”
栾布站在望樓上,戰場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眼看着那些烏桓人開始收攏部隊,準備撤軍,他立刻也開始調整陣型。
“讓他們走!”
栾布的話才剛出口,劉登忽然攔住了他。
“大王.....”
栾布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劉登的意思。
“讓他們走,不必派兵攔截,隻要把我們現在嘴裏的這些肉吃下去就行了!”
劉登的臉上帶着一絲笑容。
“可是大王,若是我們現在派兵攔截的話,他們最起碼要在這裏丢下五六萬人,能逃出去的,不過十之一二而已。”
栾布有些不解,大漢以人頭論軍功,這些人可都是明晃晃的軍功啊。
“如果說我們現在放他們回去的話,對匈奴人來說,他們就是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可若是我們把他們全都留下,那烏桓可就真的成一塊大肥肉了!”
聽劉登這麽一說,栾布頓時就愣在了當場,不過随即他就明白了過來。
“大王的意思是留着他們牽制匈奴人?”
栾布試探着問道。
“不光是匈奴人,還有鮮卑、扶餘,原本三族之中,烏桓人的勢力最大,所以對于其他兩族每多壓迫,現在,三方的勢力應該平等了,讓他們自己去狗咬狗吧,這樣才更符合我們的利益!”
伊稚斜這個家夥野心勃勃,劉登可不想就這麽把一塊兒肥肉留給他。
“大王英明!”
這下子,栾布對劉登的敬佩之情一下子又多了幾分。
随着低沉的牛角号聲再次響起,拓跋海帶着五千拓跋家的子弟兵,直接開始向着漢軍中軍沖鋒。
對于他們這一節主動斷下來的尾巴,栾布自然不會客氣了,立刻開始調兵遣将,順着他們的攻勢,直接将他們一口吞了下去。
拓跋海雖然知道自己陷入了死地之中,但是看着那些逃出去的烏桓騎兵,他的心裏真是欣慰極了,隻要能夠讓這個種族延續下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主力逃竄了,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的那些烏桓騎兵,自然也就隻剩下了死路一條。
“大王,烏桓人大勢已去,您看……”
眼看着戰争馬上進入了尾聲,栾布試探着看向劉登問道。
“咱們現在糧食緊缺,而且馬上就要面臨大戰,哪有功夫處理他們……”
糧食問題,這才是真正壓的劉登擡不起頭來的問題。
原本代國的糧食危機就很嚴重,再加上這接連發生的幾場大戰,更是加劇了糧食的消耗。
自己的士兵眼看着都要餓肚子了,劉登哪裏有多餘的糧食來養這些烏桓的俘虜。
“傳令下去,将他們團團圍住,放箭絞殺!”
聽劉登這麽一說,栾布也立刻就明白了劉登的心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些異族除了能幹些搬運東西的工作,也就隻剩下養馬放羊了,别的事情他們是什麽都做不來。
随着栾布的一聲令下,戰場上的局勢再次大殿原本在和那些異族戰鬥的漢軍士兵開始緩緩的後撤,将他們圍在中間,緊接着四周的弓箭手萬箭齊發。
烏桓士兵的生命就像是野草一樣,被瘋狂的收割着。
等到戰場上最後一個敵人躺下的時候,天色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打掃戰場,傳令下去,讓我們的騎兵在附近搜羅馬群,能收多少算是多少吧!”
剩下的幾萬匹戰馬現在都已經散落在了草原四周,想要把它們聚攏到一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好在,劉登手裏東拼西湊起來的騎兵部隊,數量也有一萬出頭了。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劉登待這十來個護衛,站在長城之上翹首遠望。
不遠處的戰場上,三五成群的士兵們正在收割着烏桓傷兵的生命。
他們一個個手持利刃,隻要看到身上穿着烏桓衣服的,立刻圍上前去,先在要害上補上一刀,然後一刀剁下腦袋。
剁下來的腦袋,直接丢到身後的車筐裏,至于那些殘缺的身體,則如同是雜草一般全部丢棄在一邊。
等待收攏完畢之後,一把火将他們徹底燒個幹淨。
不知道爲什麽,每次看到這種滿地殘屍的戰場的時候,劉登總有一種愧疚感。
“身在亂世,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要怪就怪你們沒有生在我華族吧……”
夜色漸深,迎着吹來的晚風,劉登喃喃的說道。
“大王,夜深了,您還是回營休息吧……”
杜子騰小聲的說道。
“不必了,去調五百親衛随行,告訴栾大将軍,本王有些事情要和馮大人商量一下,就不和大軍一起走了,讓大軍在這裏休整一日,後天一早,啓程南下返回晉陽,本王在雁門城等他!”
這次雖然說把烏桓人給打怕了,但是誰知道匈奴人會不會也跟在他們後面來湊熱鬧。
晉陽那邊大戰一起的話,劉登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閑暇顧及這邊了。
趁着現在這個功夫,他需要好好的跟馮敬談一談。
“諾!”
應了一聲之後,杜子騰趕忙下去安排。
半個時辰之後,劉登帶着五百親兵,一路朝着雁門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而另外一邊,梁國的睢陽城下現在已經成了屍山血海。
“往長安派去的求援信使放出去了嗎?”
梁王劉武現在急的像是熱鍋上螞蟻,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裏,梁軍的死傷居然超過了兩萬人。
叛軍瘋狂的攻勢讓所有人心驚膽戰,他們已經開始日夜不停的攻城。
爲了能夠盡快的破開城池,無數的叛軍裹挾着梁國百姓加入攻城的隊伍。
雖然劉武也很想救他們,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敵我不分,他隻能把這些百姓當作叛軍一起射殺,這讓劉武的心裏恨透了劉濞和劉戊。
“回禀大王,信使已經派出去了十幾波,可是陛下那裏到現在還沒有回應,恐怕咱們還得要靠自己啊……”
韓安國低聲的說道。
“靠自己?靠自己!若不是爲了守住通往長安的道路,本王何至于跟他們死拼?本王在這裏拼命,難道他們就不管本王的死活了嗎?”
劉武憤怒的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大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