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這下子真的有些猶豫了,王對王的對話,若是他現在這個時候回避的話,他身邊的這些将領們又該怎麽看他?
更何況人家都已經率先出陣了,他要是不去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太過猥瑣?
“可能幹掉他?”
拓跋烈咬了咬牙,然後認真的看向了自己身邊的一個護衛。
此人是烏桓人中,少有的幾個射雕手之一,百步穿楊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射倒是能射中,但是以他身上的铠甲,恐怕很難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那射雕手權衡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這把弓,然後稍微計算了一下距離,有些可惜的說道。
“分出一萬人,交由王叔斷後!本王去給你們争取點時間!”
拓跋烈咬了咬牙,然後帶着自己身邊的親兵拍馬上前。
既然拿對方沒有辦法,那跟他廢話幾句,争取一點時間倒也值回票價了!
眼看着拓跋烈也來到了兩軍陣前,劉登身邊的護衛們頓時緊張了起來,随時都做好了上前替劉登擋箭的準備。
比起他們,劉登自己反而更是不當回事了,他身上的這套铠甲是蔡辛特意爲他定制的,使用的乃是上好的百煉鋼。
就算是以大黃弩的強勁,三十步内,也能夠做到完全防禦。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東西實在是太重了,别看劉登現在在馬背上坐的筆直,這要是讓他自己在地上行走的話,以他的體力,最多一刻鍾的時間就得癱倒在地了。
“你就是烏桓王拓跋烈嗎?”
劉登傲然說道。
“正是本王!”
拓跋烈的臉色雖然有些不太自然,不過還是應了一聲。
“就是你千裏迢迢的跑到代國來,想要對本王敲詐勒索?”
劉登說話的時候語氣之輕佻,讓拓跋烈身邊的那些護衛們一個個怒目而視。
“兩國紛争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代王殿下,你該不會連這點都不明白吧?”
聽着自己身後的人馬嘶鳴,拓跋烈還是耐着性子接着說道。
“哈哈哈哈,弱肉強食四個字說的極好,既然如此的話,那本王也就不客氣了!”
劉登說道這裏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
“不客氣,你想怎麽不客氣?”
拓跋烈忽然感覺到自己剛才好像說錯話了,隻不過現在這個時候語出成風,就算是後悔也晚了。
“本王久聞,烏桓部落擅長養馬,馴馬之術更是可以和匈奴人并駕齊驅,不如,就請大王今日留下戰馬五萬匹,以做此次軍資,然後雙方重歸于好如何?”
重歸于好?
戰馬五萬匹?
拓跋烈的嘴角一陣的抽搐,這小子真的是比自己無恥多了,這仗打到現在這個份兒上,前前後後光是烏桓人這邊陣亡的人馬就已經有将近三萬人了。
雙方真的是已經仇深似海,怎麽可能還有重歸于好一說,他居然就憑借着這四個字,要在這裏勒索自己戰馬五萬匹嗎?
“代王殿下,你覺得我拓跋烈是個傻子嗎?”
拓跋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看大王這個樣子的話應該不像是傻子,最多也不過就是腦子有點兒不太好使罷了!”
劉登輕蔑的說道。
“劉登小兒,你是要和本王不死不休嗎?”
拓跋烈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猛地一下把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刀柄上。
“不死不休?大王言重了吧?你的十萬大軍到現在爲止隻剩下不到七萬人,而本王這邊,不但有強勢如虎的陌刀軍,而且還有雄兵十五萬!在你們的身後還要本王的五萬騎兵在你們的身後,還有本王的五萬騎兵,你有什麽資格跟本王說什麽不死不休?”
劉登兩眼一瞪,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
反正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留給拓跋烈去查證劉登的話語。
“哈哈哈哈,代王殿下,你真當本王是三歲小兒嗎?你代國舉國上下,能抽出十五萬人來?”
雖然現在鐵證如山,但是劉登說的話,拓跋烈一個字也不想相信。
“拓跋烈,本王念在,你也算是一方霸主,這才對你客氣有加,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一柱香之後,就算是你獻上再多的戰馬,本王也絕不媾和!”
劉登說話之間,立刻有士兵開始點燃了一支信香。
拓跋烈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劉登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當面勒索!
“就算是你有十五萬人,那又如何?把本王逼急了,大不了一拍兩散,來個魚死網破!”
五萬匹戰馬對于拓跋烈來說也是一筆極大的财富了,要是沒了這五萬匹馬的話,恐怕至少需要三五年的時間,烏桓人才能夠緩過這口氣來。
“魚死網破,一拍兩散,你有那個資格嗎?雖然說本王也沒把握将你們一口全部吃下,不過讓你們死傷過半還是沒問題的!就算是這十五萬人打光了,隻要有這些軍械在,最多三年的時間本王手中又有一支天下強軍,可是你呢?要是沒了這七萬騎兵,你猜伊稚斜會怎麽對你?”
劉登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就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最大的本錢。
跟烏桓人比起來,漢朝人實在是太多了,單單一個代國都已經有生民數百萬。
劉登的話雖然說的難聽,但是不得不說,這句話确實很有道理,他損失得起但是烏桓損失不起,沒了這七萬騎兵,烏桓人恐怕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就要被人滅族了。
這話一出口之後,頓時就輪到拓跋烈坐蠟了……
長城下的漢軍們已經列隊完畢,所有進攻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了,陌刀軍站在所有隊列的最前面,就像是尖銳的刀鋒。
“是戰是和,還請大王速速決斷!本王的耐心有限,這炷香可很快就要燒完了!”
劉登的臉上滿是笑容,但是拓跋烈的心情,可就沒有那麽輕松了……
“若是本王不給呢!”
拓跋烈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太陽穴上青筋直冒,整個人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你不給,本王自己去取!”
劉登雲淡風輕的說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
拓跋烈手中的彎刀一下子拔出了一半。
“本王就是欺你了,你待如何?把你手裏的破鐵片子給我收回去,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烏桓全族的忌日!”
劉登聲色俱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