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王,是小人!”
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走了出來,滿臉谄媚的看着劉登。
他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玻璃匠到現在,到現在成爲管理一方的官員,要說他的戲劇化經過過的話,恐怕能夠說上三天三夜。
“本王需要一些東西,你們來看這東西你們現在還做得出來嗎?”
劉登說話之間,随手從一根拿來做劈柴的樹枝上掰了一節,在地上寫寫畫畫,一邊寫還一邊對着那些工匠們小聲的嘟囔着。
好在這些人雖然唯唯諾諾,但是一說到具體的技術的話,他們的确是不含糊的。
弄明白劉登的要求之後,幾個玻璃匠立刻開始活動了起來。
劉登需要的東西隻不過是簡單的放大鏡而已,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其實并沒有什麽太大的難度,難的隻不過是需要把焦點的位置固定在同一個位置而已。
這個過程後期可以稍作修正,但是想要保證在同一條直線上,那才是真正的難點。
凸透鏡和凹透鏡,聽起來雖然簡單,不過足足讓這些工匠們一個個傷透了腦筋。
劉登也跟着他們在一旁不斷的出謀劃策,但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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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這裏大膽嘗試的時候,吳王劉濞可謂是真的春風得意。
雖然說錢莊的業務進展的有些不太順利,畢竟有劉登那邊不斷的給他搗亂,但是,先是楚王強烈要求加入,緊接着膠東王也立刻派的人過來。
其他的王爺自然也是不甘落後,前前後後就是幾天的時間,剩下的五大諸侯國一個也沒少。
對于他們的要求,劉濞直接全部滿足,那些人自己倒是也十分上道。
楚王劉戊隻見花了五百萬貫,順勢拿走了錢莊一成半的股份,楚王畢竟是财大氣粗。
其他的諸侯王爺們,一個個自然沒有他這樣的實力。
不過,好在他們也還算是量力而行,每人拿出三百五十萬貫,算是占據錢莊一成的股份。
被他們這麽一操作,前前後後刨除了所有的開銷之後,劉濞前期投入進去的那點錢不但全都回來了,而且還賺了至少十倍的利潤。
更重要的是這家廣陵錢莊,有了六大諸侯王聯袂主持之後,不但一下子憑空多出了大量的資本,更重要的是,錢莊的信用一下子增強了無數倍。
這天下誰不知道,當今天下最富有的并不是大漢皇帝的國庫,而是這幾位諸侯王爺的錢袋子。
經過了這幾十年的積累,而且他們一個個地處腹心之地,不像朝廷那邊還有龐大的軍費需要開支。
每年收到手裏的賦稅,再加上各種雜七雜八的收入,幾乎全部都流進了他們的腰包裏。
一個個可真的是肥得跟豬一樣,這次他們全力出手,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們和錦繡錢莊的一場大戰。
然而,就在廣陵錢莊遍地開花的時候,朝廷的一道政令無聲的開始推行。
“大王,情況不太對勁!這是朝廷剛剛發來的政令,一個月内生效,屬下總有一種感覺,這似乎是沖我們來的!”
劉濞正沉浸在成爲諸侯盟主的美夢之中,羊勝忽然推門走了進來,手中握着一張白紙,一臉的神色緊張。
“哦?本王倒想看看,他們到底能玩出什麽新花樣來?”
春風得意的劉濞滿不在乎,現在手裏握着這麽龐大的一筆銅錢,而且還和剩下的五大諸侯王同進同退,他才不在乎朝廷的政令呢!
就算是朝廷有政令又怎麽樣?他們大可以用海一樣的銅錢,把所有的政令全都淹沒。
富甲天下四個字可不是白說的!
“即日起,朝廷所有稅賦,僅以朝廷五铢錢結算?這算什麽?”
劉濞一臉的懵逼,就這麽一張白紙就能夠穩定住五铢錢的币值?
“大王萬萬不可小視,這一下恐怕五铢錢的币值要初步穩定了,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是不是要暫緩一下呢?”
羊勝的心裏充滿了擔憂,他們前面的行動雖然已經取得了一些階段性的勝利,但是到現在爲止,他們其實并沒有占到多少便宜!
畢竟這本來就是一個砸錢的活,不把五铢錢的币值砸到底,他們的收益實在是有限的很。
之前,想來朝廷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五铢錢币值的貶值對于他們到底意味着什麽。
但是現在朝廷既然開始以政令的形式,想要穩定住币值,那接下來會不會還有後續的手段呢?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不必擔心,現在六大諸侯國同進同退,先生大可以放手施爲,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算是他劉恒又能如何呢?從明日開始,給我用山一樣的銅錢,徹底的把五铢錢的币值打下去!”
劉濞的嘴角帶着一絲冷笑,但是他的笑容還沒收斂,一個噩耗已經跟着傳來。
“大王不好了,這是有人從廣陵市上撿來的銅錢!大王您快看!”
就在這個時候,樂超從外面急吼吼地沖了進來,甚至連敲門的過程都省略了。
“國相大人,何事如此驚慌?”
劉濞的臉上雖然滿是不悅之色,不過倒是也沒有當場發作。
“大王,您快看!”
樂超說話之間,從自己的衣袖中摸出一把匕首,猛的一下,把手中握着幾枚銅錢中的一枚一切兩半。
劉濞定睛一看,整個人頓時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極速了起來。
“這、這是……”
“國相大人,這些東西從何而來?他們這是要壞我吳國的根基啊!”
羊勝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原本跪坐着的他趕忙起身,可是前前後後爬行了三四步,這才算勉強站起身來。
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樂超的面前,一把搶過幾枚銅錢,不信邪的親自切開一枚,看着裏面的黑漆漆的鉛塊,羊勝隻覺得被人當頭砸了一棒子下來。
雖然不知道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但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這一定是出自劉登的手筆。
就算不是這家夥親自出手,也一定和他脫不了幹系!
隻是問題是,無論他們現在怎麽恨劉登,現在卻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吳國的小錢恐怕危險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下子輪到他們來品嘗惡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