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給我滾下去!”
看着那些家夥唯唯諾諾的樣子,伊稚斜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手下怎麽就養了這麽一幫蠢貨呢?這老妖婆都他娘幾十歲了,難不成自己還能對她有什麽想法嗎?
“你就是瓦藍珠?”
等到那些人退出去之後,伊稚斜坐在王座之上随口問道。
“沒錯,我就是大月氏人的女王瓦藍珠,如果你想羞辱我的話,現在正是時候!”
瓦藍珠倔強的挺直的身體,雖然還在瑟瑟發抖,但是她卻高高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放心吧,我對你沒有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大月氏人鍛造的寶刀!”
伊稚斜的心裏快速的權衡着厲害,他其實并不蠢,嚴格地來說,他可能是匈奴人中少有的智者。
這千百年來,哪怕是最偉大的冒頓單于,也隻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殺戮和女人上。
所以導緻匈奴人這麽多年來,他們的鍛造工藝從來就沒有進步過。
但是這些大月氏人不同,他們不斷地研究着鍛造的工藝,就算是漢朝人在鐵器鍛造方面,都沒辦法和他們相提并論。
憑借着一把彎刀,就能夠在漢人的闆甲上面留下那麽一道深深的痕迹,若是在劈砍幾次的話,甚至可以直接憑借着彎刀砍破漢人的防禦。
這在匈奴人看來幾乎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但是卻真實地發生在大月氏人的身上。
“說出你的條件吧!”
瓦藍珠當了這麽多年的女王,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雖然她心裏現在也是七上八下,但是她其實明白得很,大月氏人現在已經是砧闆上的一塊肉而已。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現在的一切隻能看匈奴人能夠讓步到什麽地位了。
“我會給你們圖樣,每年我需要寶刀三萬柄铠甲一萬副,所有的铠甲都是純鐵打造!就像是這樣的!”
伊稚斜說着,直接用手指指了一下旁邊架子上的闆甲。
“這不可能,就算是所有的大月氏人日夜不休地勞作,也不可能有一萬副,除非你們能提供更多的奴隸!”
瓦藍珠隻是掃了一眼那铠甲的樣式立刻就拒絕了。
完全由鋼鐵打造的铠甲,即便是造型簡單,可是光是這分量,已經讓大月氏人絕望了。
他們的确掌握了更高深的鍛造技術,但是,想要量産到如此地步,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你們做不到的話,那大月氏就不用存在了!”
伊稚斜殘忍地笑着說道。
“就算是你把我們全都殺了也不可能,每年一萬副,這天下沒有人能夠做得到!”
瓦藍珠十分确定地說道。
“不,有人做到了,而且還十分的輕松!他們不但沒有以舉國之力,而且國内的一切生産活動都沒有任何的耽誤!”
伊稚斜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雖然他也不想承認,但是,他卻又不得不承認,漢人打造兵器的能力的确是天下一絕。
匈奴人和他們比起來的話,簡直就是他娘的路邊的乞丐……
“這不可能!這樣的一具铠甲,重量最起碼要有五十斤,每年一萬副就是五十萬斤!就算是所有大月氏的鐵匠日夜不停地敲打,也隻能勉強完成任務,更何況還有三萬把寶刀呢?”
對于伊稚斜的話,瓦藍珠完全不相信,她直接自動地把伊稚斜的話,當成了敲詐勒索的借口。
“雖然我也很不想承認,我也很想自己的手下能夠像你一樣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遺憾的是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他們用的時間還不到一年,确切地說也不過才七個月而已!”
伊稚斜苦笑着說道。
“七個月?三萬柄鋼刀,一萬具铠甲?”
瓦藍珠的眼睛瞪大了,伊稚斜的表情實在是不像在說謊,而且他也沒有必要對自己說謊。
“不!铠甲最少也在三萬副!或者更多!”
伊稚斜說話之間,自己都感到一陣的絕望。
漢人制造兵器的能力實在是太恐怖了,這個速度真是快得讓他們絕望。
“到底是什麽人,能有這樣的速度?”
聽着伊稚斜夢呓一般的聲音,瓦藍珠咬了咬嘴唇,低聲地問道。
“漢朝人!而且不是大漢的朝廷,隻不過是一個區區的諸侯國!”
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伊稚斜真的很不想提起劉登的名字,也不想聽到代國這兩個字。
這兩個名字對他來說就意味着恥辱,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麽窩囊過。
連别人的影子都沒摸着,就被人家莫名其妙地殺了個片甲不留。
如果不是恰巧因爲匈奴人内部發生了巨變的話,恐怕現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徹底被廢了。
“漢朝?諸侯國?”
瓦藍珠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向往,但是很快就一閃而逝,再次恢複了那副絕望的表情。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她真的很想看看,那些漢朝人到底是怎麽完成這個不可思議的任務的。
不過,都已經到了現在的地步,還想這些有的沒得有什麽用呢?
“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如果你們能夠完成這個任務,我可以答應你們,保留大月氏國的稱号!但是你們必須向大匈奴稱臣,如果你們做不到,那我隻能将你們全部殺死,然後帶着這些工匠回草原去!”
反正,大月氏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伊稚斜也絲毫不擔心他們會鬧出什麽亂子來。
“我需要和幾位長老商量一下!”
瓦藍珠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機會,但是一切還需要幾位長老點頭過後再做決定。
“你隻有一晚的時間明天早上日出的時候,我的大軍就要準備啓程了,到底是帶着你們的人頭回去,還是帶着你們的降書回去,你們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伊稚斜的嘴角帶着一絲笑容,他的心裏很清楚,瓦藍珠其實已經答應了,隻是她自己還不知道。
那些大月氏的長老們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血性,他們隻想着如何活下去,他們才不會管底下的那些族人們,是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