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月氏人,完全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真是沒想到,這才十幾年的功夫他們居然堕落成這個樣子,看來當年被砍掉的不光是大月氏王的腦袋,還有他們這些家夥的血性!”
伊稚斜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勝得這麽幹脆,完全就如同是砍瓜切菜一般。
勝利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要知道當年的大月氏人和匈奴人可是勁敵,而且兩族之間有世仇,這仇恨都已經綿延數百年。
這麽多年來,在兩族的曆史上從來都是各有勝敗,可是随着幾十年前老上單于砍下了大月氏王的腦袋做成酒器,這些大月氏人就開始一代不如一代了。
原本進攻之前,伊稚斜還在擔心,此次要是傷亡過大的話,恐怕可能會影響他在匈奴人中的地位。
可是随着戰争的開始,大月氏人的一觸即潰,真的是讓他喜出望外。
“來人,所有高過馬腹的男人全部斬殺!”
伊稚斜興奮地命令道。
“右賢王萬萬不可!”
中行說趕忙阻止了他。
“爲什麽?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匈奴人的傳統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男人留着就是禍害!”
伊稚斜的臉上滿是殺意。
這就是草原上的規矩,而且也是匈奴人的傳統。
每次征服新的領地的時候,千百年來,匈奴人從來都是這麽做的。
女人和孩子可以活下去,而那些男人必須處死,三兩代後,一個民族的斷層就此形成。
新出生的那些孩子,就會認爲他們自己是匈奴人,如此才能夠達到長治久安。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右賢王!這些大月氏人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血性,他們可是上好的工匠人選,你難道忘記了那些漢朝人的武器嗎?那些閃爍着寒光的鋼刀!”
中行說的一句話,頓時讓伊稚斜的眼睛之中多了幾分清明。
“你是說……”
伊稚斜立刻反應了過來。
“沒錯,留着他們遠比這些沒用的土地更有用!土地這東西,大匈奴還少嗎?”
“很好!你說得沒錯,土地這東西,大匈奴還少嗎?來人傳我的命令,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随意殺戮,把這些大月氏人全都給我關起來,先給我餓他們三天!”
如何分辨這些人中到底有沒有隐藏的工匠,其實很簡單,隻要先把他們餓上個三五天,他們自然而然就會把什麽東西都說出來的。
至于說這裏面藏匿的那些高官,伊稚斜對他們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
那些該死的官僚,留着他們根本就是禍害,他需要的隻是那些鐵匠。
大月氏人精通煉鐵之術,這在西域諸國之中已經是不争的事實。
而且,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匈奴人對上他們十分的吃虧,因爲匈奴人的武器很容易就會被他們的彎刀砍斷。
一想到那些精良的武器能夠裝備到自己的軍隊,伊稚斜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把上次繳獲的那把陌刀拿來,還有那具漢人的铠甲!”
“諾!”
經曆了連番大戰之後,雖然說匈奴人死傷慘重。
不過他們多少也算是得到了一些陌刀軍使用的陌刀和铠甲,而伊稚斜爲了找到克制陌刀軍的辦法,可是時時刻刻都把它們帶在身邊!
時間不大,伊稚斜的親兵捧着一把陌刀和一具已經砸得變形的铠甲,來到伊稚斜身邊。
伊稚斜反手抽出了一把造型精美的彎刀,這把彎刀是他從大月氏人的長老身上繳獲的。
可以說這是大月氏人鍛造工藝的最高結晶之一了,匈奴人的彎刀拿漢人的铠甲,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伊稚斜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這些大月氏人的身上了!
“铛——”
伴随着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伊稚斜狠狠地一刀砍在了那具已經殘破的闆甲上。
雖然他的手腕有些酸麻,但是,這劈砍的結果,實在是讓伊稚斜大喜過望!
“果然是天佑我大匈奴,天佑我大匈奴啊!”
原本就有一些殘破的闆甲上,随着這一刀砍下去,立刻就出現了一道深深的疤痕,而他手中的那把彎刀居然絲毫沒有損傷!
雖然他的手腕一陣酸麻,卻還是沒能在第一時間直接破開闆甲的防禦,不過伊稚斜心裏很清楚。
漢人的闆甲畢竟是由精鐵鑄成,而彎刀這種武器雖然利于劈砍,可是太過輕巧了。
對上這種重型的铠甲能有這樣的效果,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要使他們能夠将這些彎刀,鑄成類似于斬馬刀之類的武器。
等到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會給漢人一個偌大的驚喜!
“恭喜右賢王,爲我大匈奴立下不世之功!”
中行說一下子就興奮地跪在地上,對着伊稚斜就是一陣的拍馬屁。
伊稚斜身邊的那些親兵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還是立刻跟着中行說跪在了地上。
雖然匈奴人很不習慣拍馬屁這一套,但是架不住伊稚斜喜歡呀。
腦子靈光地跟在伊稚斜身邊的,一個個都已經升官了。
而那些冥頑不靈的,也就一個個隻能當個大頭兵,看着别人吃肉玩女人了。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有如今這樣的局面,也就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哈哈哈哈,現在立刻就去,把所有的大月氏人都給我集中起來,從現在開始不得虐殺任何一個大月氏人,對了,他們那個女王叫什麽來着?把她給我找來!”
“諾!”
伊稚斜的幾個親兵,一臉古怪地對視了一眼,然後扭頭走了出去。
可是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瓦蘭珠才被帶進了王帳,看着她身上那套不倫不類的衣服,伊稚斜的嘴角一陣抽搐。
“你們這群混蛋,誰讓你們讓她穿成這個熊樣的?”
而那個跪在地上的瓦藍珠,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原本那些匈奴人強行命令她換上這套怪異的衣服的時候,她還以爲伊稚斜要對她做點什麽。
看到伊稚斜現在這副暴怒的樣子,她終于放心了。
想想也對,她現在根本就是一副幾十歲的老太婆模樣,而伊稚斜最多也不過才三十來歲,真不知道這些匈奴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