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五铢錢又值錢了,若是一下子這吳國小錢沒人要了呢?”
劉登的嘴角帶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這可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的,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既然你都看明白了,回去之後你就隻管照做好了,不過記住了,所有借出來的款項,全部都要以朝廷的五铢錢結算,需要還回去的錢都以吳國小錢來算!”
既然趙文谷已經明白了整個過程,劉登也就不再多說。
“可是大王,那我們如何從吳王手中取得這些錢财呢?”
畢竟票據隻是票據,如果他們大肆借出現錢的話,吳王肯定會警覺。
“怕什麽?短時間内,這老小子可不敢讓錢裝垮台,你隻管去借,兌換的事情讓順豐行去做!既然人家都已經殺到晉陽來了,咱們也該到廣陵去拜會一下吳王殿下才是!”
吳王現在攤子開的這麽大,那麽多的吳國商人,把自己手中流動的錢财存在了廣陵錢莊之中。
這錢莊要是關門了的話,那些商人們還不得炸窩了。
還真别小看這些商人,雖然說他們的社會地位低微,但是問題是,他們那一個背後勢力不世盤根錯節。
更重要的是,他們手中可還握着大量的資源,甚至還有一些有其他諸侯王的背景。
其中更有一些人背後是某些大門閥,無論如何,吳王劉濞也不敢讓這錢莊倒閉。
至于這老小子,會不會賴掉劉登的賬,這一點劉登更不擔心了。
吳王劉濞從來都是愛惜羽毛,一向都是以天下諸侯盟主自诩,說穿了也就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貨色。
除非他準備好了立刻造反,否則的話這個名頭他是絕對不會壞掉的。
再加上吳王劉濞手中還有大量的鹽票,要是他敢賴賬的話,這損失的當然是他更多。
所以,說來說去這個啞巴虧,劉濞他是吃定了。
而且,朝廷那邊的決策,應該最近這段時間立刻就會下來了。
隻要朝廷政令下來,穩定了五铢錢的币值之後,劉濞在想做點什麽手腳,那可就真的是千難萬難了。
畢竟朝廷的信用,到現在爲止還是十分堅挺的。别說是劉濞了,就連劉登都沒辦法抗衡。
而且,吳王劉濞他自作聰明直接将所有的普通百姓拒之門外,這還真是給劉登省了不少麻煩,要不然的話他手中擁有大量百姓财富。
别說是劉登了,就算是朝廷都得畏首畏尾。
“大王,您的意思是,錦繡錢莊該進軍廣陵了嗎?”
趙文谷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廣陵當然是要去的,但是你給我記住了,廣陵的錢莊要嚴格的控制規模,庫存的銅錢,絕對不允許超過三百萬貫!資金臨時不足的時候,可以找順豐行借貸,隻要把利息算清楚了,别的倒是也不算什麽!而且所有的賬簿必須每天向總号備份!”
“可是大王,這是爲什麽?”
這反而是讓趙文谷有些不太明白,按理來說的話,吳國廣陵富甲天下,恐怕和長安也不遑多讓了。
三百萬貫,若是在别的城池的話應該足夠用了,但是在廣陵的話恐怕真的是捉襟見肘。
而且錢莊的利潤雖然說很高,但是也遠遠沒有達到暴利的級别,若是還需要給順豐行分一份的話,那鬧到最後很可能會白忙活。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做事情還是要小心一點好,賺了人家的錢,總得小心人家掀桌子呀!”
劉登自己本人就是個掀桌子的高手,當然明白這錢莊的軟肋到底在哪裏!
他們和劉濞鬧得這麽兇,他不得不考慮萬一的情況,萬一劉濞要是輸急眼了的話,直接派兵介入,那這事情還真不好說了呢。
這錢莊他們想要做起來,賬本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把資金控制在三百萬塊以内,就算是被劉濞給奪了去,隻要賬本兒還在,劉登也不心疼。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劉濞把賬本給毀了,總号這邊還有備份,一切都還來得及。
“諾!”
盡管趙文谷也是滿心疑惑,不過劉登既然已經這麽說了,她當然也不會在繼續追問。
“好了,錢莊的事情你多操心,這借錢的事情必須得快,再玩幾天他們就反應過來了,到時候恐怕就麻煩了!”
“大王放心,回去之後我立刻着手去辦!”
趙文谷手中握着的不光有大量的銅錢,更多的則是票據房契地契之類的東西。
有這些東西在,不愁借不出錢來。
劉易水這邊把攤子鋪的這麽大,這羊毛要是不薅的話,還真是對不起自己了。
劉登終于走了,趙逢春是越想越不對勁。
算來算去,他也沒算明白劉登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把手中的吳國小錢全部都換成了朝廷的五铢錢,難不成這小子還有什麽回天的手段嗎?
可是情況都已經糜爛至此了,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公子,我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尋常,您看咱們要不要向大王那邊報備一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劉登的這番操作實在是讓人看不懂,而且趙逢春爲人謹慎,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跟劉易水商量一下。
“報備爲什麽要報備?送上門來的錢我們爲什麽不賺?這下子來給我們送錢,你還要向父王報備,你是覺得本公子處理不了這邊的事情嗎?”
劉易水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公子恕罪,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趙逢春立刻反應過來,這件事情他确實有些莽撞了,劉易水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這個獨擋一面的機會,要是事事都想劉濞報備的話,劉濞會怎麽想他?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隻要這賬目上沒有問題,該幹什麽幹什麽就行了!”
劉易水掃了他一眼,然後有些不悅的走了出去,他也感覺到了,劉登這家夥有些不太對勁,所以,他也想動一點兒盤外招了……
隻不過這裏畢竟是晉陽城,葉一劍的手下,現在可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了。
他的前腳剛剛出門,後腳就有人把消息傳到了劉登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