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大人,我看咱們可以談一談學費的事情了,您這麽多人派過去的話,這學費可不便宜呀……”
劉登在一旁嘿嘿的傻笑着,一邊笑還一邊不停的搓動着手指。
那惡行惡狀的樣子,看的公孫陌牙根直癢癢。
“他們計算的雖然快,可是就算是這樣,代王殿下能夠保證他們不會出錯嗎?”
眼看着這老頭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要死鴨子嘴硬,劉登也懶得跟他廢話。隻是冷笑了一聲,也就不再說話,靜靜的等待着比試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擺在那些掌櫃們面前的賬簿換了又換,他們計算的結果也都夾在賬簿中間。
等到他們換到最後一本的時候,公孫陌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拿出一本賬本,一把推開一個書吏,從他手中奪過算籌,開始再次演算了起來。
隻是算了幾頁之後,公孫陌就已經頹然的放手,所有的計算結果絲毫不差。
而且更重要的是人家的計算速度,可真不是他們能夠比的。光是這一條,就已經甩出他們十幾條街了……
“代王殿下,文昌書院的名額給老臣留下五十個,束脩需要多少錢?您盡管開口!”
公孫陌紅着眼睛上前一把,抓住劉登的衣袖,惡狠狠的說道。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隻不過這束脩肯定是有點貴,一百貫一個人如何?”
劉登嘿嘿直笑,幹脆來了個獅子大開口。
“陛下,老臣愚昧崩潰不堪,竟不知這世上還有如此速算之法,還請陛下治罪!”
公孫陌沒有還價,反而轉頭直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要錢你找皇帝要去。
“院長大人,這可是書院的大進項,您可不能偏幫啊!”
劉登趕忙朝着皇帝一拱手,不管怎麽着,你也算是自己人吧……
再怎麽着他也得趕緊提醒一下皇帝,這胳膊肘可不能朝外拐啊……
“你們的事情朕不參與,你們自己去解決,這件事情也怪不得公孫愛卿,不過既然有如此省力之法,還是盡快派人去學習的好!”
皇帝正說話之間,終于二十個掌櫃的算完了,自己手裏的最後一本賬本。
一旁的小太監趕忙上前,把那些書裏面的計算結果也拿到一起,交給其中的一個掌櫃的,把所有的數據全部相加,仔細核算了幾遍之後,最後才遞給皇帝。
看着面前那個巨大的數字,就算是劉恒,現在都感覺眼前一陣發黑……
“這麽多?”
雖然早就知道這回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了,但是,真正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就是申屠嘉也是爲之一驚。
“你們先退下吧,今日之事,無論任何人都不許透露分毫,如有違者,斬立決!”
皇帝揮了揮手,直接把那些書吏和掌櫃的們全都趕了出去。
并且臨了臨了還下了一道禁口令,看樣子對今天的事情不是一般的重視。
等到那些外人們出去之後,整個大殿之中也就剩下了君臣四人。
“行了,這裏也沒有外人,臭小子,你說說你的主意吧,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這禍是你惹出來的亂攤子還得你來收!”
皇帝此話一出,劉登這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他娘的說的是人話?
什麽叫禍是我惹出來的,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這明明是吳王劉濞自己利欲熏心,怎麽就成了我惹的禍了呢?
隻不過他心裏也明白,看樣子這應該算是皇帝的利益交換了。
現在這個時候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追究趙王的事情,但是這個鍋得劉登來背了。
隻不過這口黑鍋現在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大呀,就劉登的小身闆好像真有點背不太動。
“那,臣就不客氣了,小子想問幾位大人一個問題,敢問諸位大人錢是什麽?”
劉登的這個問題,還真是把大殿之中的這些人給難住了,錢是什麽?錢不就是錢嗎?
“錢者,金币之名,古曰泉,後改之!”
公孫陌畢竟是治粟内史,這種拽文的事情張口就來。
“不對,不對,這隻是錢字定義,并不是錢的本質!”
劉登幹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接着說道。
看着這小子侃侃而談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麽,劉恒忽然感覺這家夥似乎又要開始忽悠了。
“老臣昏聩,還請代王殿下指教!”
幾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公孫陌首先朝着劉登一拱手開口說道。
“公孫大人說的,其實隻是錢這個字的定義而已,錢是什麽?在上古之時,沒有錢的存在,我人族先民隻能以物易物,東邊的部落擅長治陶,西邊的部落善長打獵,西邊的部落想要陶器,而東邊的部落卻隻想要鮮魚,那他們就隻能拿去換鮮魚,然後再拿魚去換陶器,可若是換不到魚呢?”
劉登說到這裏的時候,三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着他,這讓劉登十分的尴尬,你們這些人就不能出來一個捧哏的嗎?
可是很顯然并沒有人想搭理他,無奈之下,劉登也隻能幹咳一聲,繼續說下去。
“換不到魚就拿不到陶器,就有人發現,若是有一種東西能夠替代所有的物品,大家都可以拿自己手頭的東西來換它,然後再拿它去換自己需要的東西,這樣的話,交換的過程不就方便了嗎?而這個交易過程之中等價物就是錢!”
“那大王殿下的意思是?”
申屠嘉更糊塗了,實在是弄不明白劉登到底想要幹嘛。
“本王的意思是,在貨物的交換過程之中,錢币其實隻是一個等價物,金銀珠貝可以是錢,銅錢可以是錢,決定一件東西是否流通的原因在人,而不是在物品本身!現在長安城裏的騷亂,其實隻不過是因爲百姓們對銅錢失去了信心,隻要讓百姓們重拾信心的話,這騷亂自然而然的也就停了!”
劉登胸有成竹的說道。
“你還是直接說吧,七繞八繞的,說的人腦袋疼……”
可能是真的上了年紀了,對于劉登說的這些概念,劉恒想起來就腦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