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聲喊殺聲過後,頓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直接劃破了夜空的甯靜。
而元青身邊的陌刀軍士兵們,早就已經抄起了陌刀放下了面甲,借着車陣上燃燒的火把,默默的等待着敵人的來臨。
馬隊慢慢的靠近,讓執失力有些意外的是,那些漢人居然完全沒有任何的驚慌。
甚至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的,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這讓他的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這些人實在是太鎮定了,難不成自己今天是遇到鐵闆了嗎?
隻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要是這個時候掉頭回去的話,那可真是把三花部的臉都丢盡了。
以後這方圓千裏内,所有的部落恐怕都要拿自己當笑話來講了。
草原上的勇士們,誰要是被人稱作擔小鬼的話,那可真是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了。
盡管心裏感覺有些不妥,不過他還是率領馬隊不住的靠近!
“我等了,乃是大漢使節,特意前往匈奴王庭,拜會軍臣單于,爾等速速退去!再敢靠近,别怪我們辣手無情。”
等到匈奴人的馬隊靠近車陣之後,元青高聲大喊道。
不得不說,這使團的名頭多少還是讓這些匈奴人有點兒忌憚。
畢竟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但是問題是,多跋他們今天晚上是爲了錢财來的,眼看着就要得手了,怎麽可能會因爲他們是使團就放過他們?
“少族長怎麽辦?”
執失力多少有點兒猶豫了,真要是把這些使團的人殺了,事情傳到大單于那裏,恐怕有點兒不太好交代呀。
“胡說八道!這哪裏是使團了,這分明就是一群漢朝奸商,給我幹掉他們。”
看着那些士兵身上華麗的铠甲,還有那些堆在車陣正中央的木頭箱子,多跋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放棄?
“少族長有令,殺!”
“殺——”
元青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冷笑,這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呀。
“打開一條通道,放他們進來,這些馬匹倒真是不錯,這一路上吃肉幹都吃的有點兒膩了,倒是正好可以換換口味了。”
元青說話之間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樣子似乎是在回味着馬肉的鮮美。
元青身邊的那些士兵們也一個個嘿嘿的冷笑了起來,立刻有人上前,挪開了車陣中央的兩輛車子。
給這些匈奴人留下了一條,能夠讓三匹馬并行通過的道路。
眼看着這些漢人居然直接給自己讓開了一條通路,多跋忽然感覺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但是他還來不及反應,執失力已經帶着一群士兵一頭撞了進去。
“殺——”
元青一馬當先,右腳在地上用力的一跺,雙手持刀,一個旋身,手起一刀直接砍在了執失力的身上!
“啊——”
“噗——”
伴随着一聲悶響,執失力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被元青連人帶馬直接斬成了四段。
他體内奔湧的鮮血頓時噴的四周到處都是,人血特有的腥味兒開始在四周蔓延了起來。
元青身邊跟着的那些士兵們,也一個個有樣學樣。
僅僅是一個交鋒,執失力進來的那一隊人馬,居然已經直接化成了碎片。
他們的鮮血染紅了陌刀軍士兵身上的盔甲,濃重的血腥味讓這夜色都變得詭異起來。
聞着那久違的血腥味,元青十分享受的來了個深呼吸。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打亂了匈奴人進攻的陣腳。
這些漢人的強悍遠遠的超乎了他們的想象,隻是他們停了下來,陌刀軍可沒準備要放過他們。
元青隻是一揮手,立刻就有一隊士兵順着車陣的缺口直接沖了出去,沖到人群之中,見人便砍,逢人便殺。
而另外一隊士兵則從車陣的後方再次打開一個缺口,悄悄的繞到了他們的身後。
“撤!快撤!”
多跋隻覺得後背一涼,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随身帶着的這些士兵們,居然已經被這些陌刀軍殺了不下百人。
這些人可是他能夠在三花部立足的全部根基了,要是這些人真的死光了的話,那他以後可就隻能仰人鼻息了!
隻是他想走,也得看看人家放不放他走啊!
“殺——”
他這才剛剛調轉馬頭,忽然聽到身後再次傳來一陣喊殺聲,緊接着,又是一隊盔明甲亮的士兵,手持陌刀攔在了他們後退的路上。
多跋這略一猶豫的功夫,身後的士兵們馬速頓時降了下來。
緊接着,身後的元青已經帶着大隊掩殺而至。
“大漢陌刀軍在此,想活命的給我下馬投降!”
元青的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心膽俱寒。
多跋這才想了起來,這些漢軍手中握着的那把兵器,爲什麽看起來這麽眼熟了?
這不就是那些叔伯們,談之色變的陌刀嗎?
想到這裏之後,多跋現在真是想給自己的腦袋上來一錘子。
攔路打劫居然打劫到了陌刀軍的身上,自己這腦袋是被驢踢了多少次才能搞出這種事來?
“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
眼看着逃已經逃不出去了,多跋趕忙率先下馬,高舉着雙手說道。
丢不丢人,他現在已經顧不上了,要是這些人全都死在這裏的話。
恐怕今後的日子裏,就算他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了。
草原上,部落族長的争奪遠比長安城裏那些大家族門子弟之間的争奪,更加的血腥。
最起碼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們,權力争鬥失敗的人還能夠回到家族祖地,平平安安的富貴一生。
可是在草原上,争奪失敗的人隻有死路一條,隻有活下來的人,才能夠擁有一切。
強者擁有一切,弱者死路一條,這就是草原上的規矩,一切以實力爲尊。
“呸!真是他娘的軟骨頭,原本還以爲能夠大殺一場呢,這才哪兒到哪兒?”
狗子沒好氣的呸了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足夠多跋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就讓多跋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可是又不敢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