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
鄭開司雖然臉色尴尬，不過他心裏也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價值幾萬貫的鹽票掏出來的。
許扒皮的心裏一陣的郁悶，看着他那副窩窩囊囊的樣子，不由得一陣的來氣。
“滾，現在給我滾出去，從今以後，再也不許進我許記商行的門！”
“對不住了，掌櫃的，我這也是不得已呀……”
既然許扒皮都已經這麽說了，鄭開司如蒙大赦一般，直接掩面而逃。
長街另一頭的半日居裏，幾個夥計百無聊賴的拿着雞毛撣子，打掃着櫃台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和其他的商行不同，這家半日居開門的時候不聲不響，甚至就連街坊四鄰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麽生意。
“我說掌櫃的，咱們都已經開張半天了，怎麽一點生意都沒有啊？他們幾個到底行不行啊，要不然咱們出去吆喝吆喝？”
“廢話少說，讓你們幹嘛就幹嘛！”
一身寬衣長袍的李文明，現在俨然一副店鋪掌櫃的樣子。
以他上次立下的功勞，原本是要外放一任縣令的，不過在經過了仔細挑選之後，他意外地走進了劉登的視線，經過了幾輪的培訓之後，悄悄的來到了睢陽城裏。
一轉眼的功夫，都已經開業了四五天，可是這店裏一個上門的顧客都沒有，就算他不着急那些夥計們也都已經急得不行了。
隻不過，這幾天的時間他也沒閑着，他可是把睢陽城裏大大小小的幾家經營紙張的商行，底細全都摸了個透。
他這個人雖然看似憨厚，但是行事極爲的謹慎，當然了，這也是劉登特意派他來這裏的原因之一。
把所有人的底細都摸清楚了之後，他這才悄悄的，把自己帶來的那幾個人手安排了出去。
謀定而後動，這倒是深合兵家之要。
“掌櫃的，你們這裏可還有紙嗎？一刀紙20貫錢可是真的？”
就這幾個夥計，猶豫着要不要跟李文明在好好的說再一下的時候，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忽然沖了進來。
“您真是說笑了，我們這裏打開門做生意，怎麽會沒有貨呢？一刀二十貫，童叟無欺，無論您要多少貨，我們都是這個價錢！這是我們的樣闆，您可以好好的看一下！”
李文明笑眯眯地接待了自己的第一個客人，不得不說,原本他就長了一張頗爲喜慶的臉，一笑起來滿臉的褶子就跟一朵花一樣。
“我要五百刀，不，六百刀！”
這中年男人正是李富貴，隻是打量了一下掌櫃的拿出來的紙張樣本，立刻就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厚厚的一沓鹽票。
那樣子，就仿佛是生怕這掌櫃的反悔一樣，别看他長得矮矮胖胖的，剛才這一路上，可着實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兩條小短腿兒跑得跟風火輪一樣，這才把所有的商家都甩在了身後，第1個沖進了半日居。
“客人不必着急，無論你要多少貨我們都可以供貨，不過我們這裏還有另外一種合作模式，就是不知道客人有沒有這個實力！”
李文明并沒有急着讓人去給他準備紙張，畢竟這家商行裏存的紙張到現在爲止，一共也就是一萬多刀而已，他這次來的主要任務可不是賣紙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李富貴頓時有點急眼了，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從許記商行溜出來的，萬一要是在這裏買不到貨的話，那他可真的要完蛋了。
這要是再回去的話，還不知道許扒皮到底要給他漲價，多少才肯給他供貨呢！
“客人不必緊張，你如果堅持要貨的話，我也可以立刻讓夥計們去準備，隻不過，還有另外一種模式想跟你說一說而已，看客人這個樣子，這家裏的生意做的應該也不小吧？”
李文明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富貴，現在這個年月窮人吃都吃不飽，而這家夥還能長得腦滿腸肥的，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家境不錯。
再加上，李富貴雖然穿得不太起眼，不過他手上的這枚扳指，可就已經明晃晃的有點晃人眼了。
“掌櫃的有話不妨直說！”
李富貴是真的有點着急了，畢竟往這裏趕來的商戶可不是少數，再等一會兒，所有人這一搶購誰知道他手中還有沒有貨了。
“客人既然一直在經營着紙張的生意，當然知道這東西有多暴力了，不知道你對于造紙這件事情有沒有興趣？”
李文明這句話一出口，站在他對面的李富貴，頓時就愣住了。
“掌、掌櫃的，你你剛才說什麽？”
李富貴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造紙？開什麽玩笑？
現在這年月，哪個商家要是說的造紙術不感興趣那是他娘的棒槌！
一刀紙就是50貫錢，這哪裏是造紙啊，這分明就是造金礦！
就算是蜀中那些挖金礦的，也沒有這個賺錢快呀！
“我說，客官對于造紙之術可有興趣？”
看着李富貴那副癡癡呆呆的樣子，李文明的心裏得意極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掌櫃的，你的意思是，你們有意轉讓造紙之術的技藝？”
李富貴還沒說話，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已經沖了進來，一把抓住了李文明的手，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咳——咳——咳——”
“不錯，我手中不但有全套的技藝，更有造紙的全套工具，附帶一名熟練的造紙大匠一個月的指導時間，就是不知道諸位之中，有沒有人這麽大的胃口了！”
眼看的那些人的胃口都已經被吊了起來，李文明好整以瑕的說道。
“不知道掌櫃的準備作價幾何？怎麽一個合作之法？”
李富貴一下子驚醒了，李文明可是第一個問的自己，要是自己把這個機會給放過了的話，那他非得後悔一輩子不行！
“這個嘛，我這裏有一份标準的契約，還請諸位傳閱一下！”
李文明說話之間，拍了拍手立刻有夥計過來一個錦盒，打開之後，從裏面拿出了十來份劉登草拟好的契約，遞給了那些圍觀的商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