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劉恒回到行宮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氣呼呼的,王得意跟在他的身後,是又想笑又不敢笑。
“你這老東西,今天淨跟着朕看笑話了!原本還以爲這小子還有幾分恭順之心,可是誰知道,這家夥滿腦子都是那些阿堵物!”
劉恒是真的氣的不輕,這小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原本以爲這小子是出于孝心才開出了一文錢的價格,這心裏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得意。
可是誰曉得,這小子居然是把心思放在了這上面!
“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代國的百姓們過得是什麽日子,代王殿下多些小算計,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得意趕忙微笑着在皇帝的身後說道。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價值銅錢三千貫,已付!
“算了,就讓這小子得意一回好了,你親自去把那配方給我拿來,順便再讓他安排一個工匠随行回長安!對了,讓他把給朕的玉米準備好,不許推三阻四!”
劉恒真是感覺自己要氣炸了,這臭小子居然連自己這個皇帝都敢算計,他也知道這小子的難處,難道自己拿了就不給他好處了嗎?這個臭小子!
這種事情換了誰都不舒服,更别說是皇帝了,退一步越想越氣!
幹脆氣呼呼的直接準備起駕回長安,原本還準備要再呆一段時間的,可是現在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陛下,您不是要給代王殿下主婚嗎?”
王得意也是一愣,趕忙低聲提醒道。
“長安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這哪裏還有心思在這裏給他主婚?對了,再下一道旨意,救命這小子全權負責對匈奴外交!着他挑選使節,出使匈奴!務必要把那些困在匈奴人手中的百姓,給朕救回來!”
如果不是因爲太子的事情,皇帝還真有心思留在代國,看着劉登成家立業。
可是現在,吳國太子劉賢死在了長安城裏,而且還是被劉啓一棋盤給砸死的。
他這個皇帝要是還在代國這裏滞留不走的話,恐怕這天下人還不知道要怎麽罵他了。
但是,這劉登的婚事是當初朝廷欽定的,看着婚期将近,這事情要是就這麽耽誤了的話,似乎也有些不太好看。
所以皇帝幹脆給他甩下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和匈奴人談判!
“等等,告訴那小子,婚期推遲好了,就放在七月間好了,等到七月的時候朕再來,給他來個雙喜臨門!”
王得意還沒走到門口,皇帝忽然叫住了王得意再次說道。
不管怎麽說,劉登也是劉參的獨生兒子,老三就留下了這麽一個兒子,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照顧,難道還指着外人照顧嗎?
“諾!”
王得意的目光有些複雜,他倒是沒想到劉登居然這麽得聖心,看來自己手裏拿的那三千貫銅錢似乎有點燙手啊……
“你說什麽?跟匈奴人和談?這事情難道不應該是鴻胪寺的嗎?就是再次再次也應該是丞相府去做吧?本王去做算怎麽回事?”
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劉登整個人都懵了。
大漢朝的諸侯國,那可是真正的國中之國,自己這次率軍跨界出征,都差點被人用口水給淹死。
現在這怎麽何談的事情又到了自己頭上呢?
劉登現在的何談兩個字都已經有點犯怵了,雖然上次的任務他圓滿的完成了,或者說應該是超額完成了任務。
可是也因爲這個,他可沒少落人口實。
更何況,現在這個時候,他和劉濞的争鬥幾乎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馬上就要白刃相接了,這個時候讓他去管和談的一攤子事兒,那不是開玩笑嗎?
“陛下是這麽說的,陛下還說,因爲何談的事情讓您婚期推遲,等到7月份的時候,陛下會給您來個雙喜臨門!”
王得意的臉上都已經笑成了一朵花了,看着王得意那張虛僞的笑臉,劉登的心裏一陣抽搐,這老東西笑起來可沒什麽好事兒啊,這分明就是在讨喜錢啊……
關鍵問題是以這老東西的身份,你要是不拿個幾千貫出來的話,你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這上下嘴皮一碰就是幾千貫,如果不是因爲他的這個差事要抛棄自己的小兄弟,劉登都有心思想去幹他的差事了。
這錢賺得,實在是太他娘的輕松了!
“多謝王公公,來人!”
盡管心裏十二萬分的不願意,但是劉登還是拍了拍手。
杜子騰立刻會意,捧着一個托盤走了上來,這上面放着厚厚的一沓鹽票。
這東西現在已經是行賄專用了,因爲鹽價的堅挺,這東西根本和真金白銀沒什麽區别,現在長安城裏的大戶人家,甚至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有意識的囤一批鹽票了。
畢竟現在的青鹽價格實在是太便宜了,而且,現在全國各地的順豐行見票即付,再加上這順豐行裏的股東,可是包括了當今的太子、長公主、梁王甚至還有丞相,根本不用擔心這東西會貶值。
更何況,比起黃金白銀來,這東西攜帶方便,尤其是深入交流感情這種場合,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将一沓鹽票塞進衣袖之中。
推杯換盞之間就完成了動作,送的人送的舒心,收的人收得也舒服,尤其是這大漢朝的高官們,這自家的後院總有馬車進進出出,影響也不太好。
廷尉府的那些人可實在是讨厭的很,這誰家的後院,要是晚上進出的馬車多了,三天兩頭就有廷尉府的暗線上門調查。
無論他們能不能查出點什麽東西來,這總歸是對自家老爺的官聲不太好。
有了鹽票之後可就方便多了,這幾萬貫的事情,隻要往衣袖裏一揣就行了。
等到回府之後,派遣一個心腹的奴才,乘車到别的地方去兌換成錢财,然後神不知鬼不覺之間派人送回老家,這一樁交易不就徹底完成了嗎?
自從這東西面市之後,王得意都親自囑咐自己一個本家的侄子,在東市上開了一間小店鋪,專門就爲了給他消化這些每天收上來的鹽票。
“代王殿下,那老奴就不客氣了?”
雖然心裏有點掙紮,不過看到這東西之後,王得意還是忍不住搓了搓手,然後笑容可掬的說道。
“王公公不必客氣,不過是一點小小心意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劉登這心理雖然不太樂意,但是這嘴上可是一點磕巴都不敢打,這個老東西整日跟在皇帝的身邊,現在這時候得罪他,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