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打開地圖之後,劉登又開始頭疼了,他所擁有的沙盤全部都是代國境内和匈奴境内的,至于大漢的其他城池,現在還沒有發展到這裏。
所以現在,也隻能拿着這副魔幻現實主義的插圖,在這裏湊合着研究了,隻是這玩意兒裏面的内容實在是有限,想要在這上面研究出一條可行的計劃來,那還真是難之又難了。
“軍中可有熟悉附近地形的士兵?給我找幾個來!”
研究了很久之後,劉登皺着眉頭問道。
“回禀大王,末将十三歲之前一直生活在上郡,幼時曾跟父親遊曆過整個代郡幾乎所有的山山水水!”
劉登話音剛落,元青趕忙開口說道。
“很好!我且來問你,此處你可去過?若是大隊騎兵通行的話,這裏需要多少人才能守住?”
劉登沉吟了很久之後,指着地圖上黑風口的位置。
大隊騎兵進出上郡,一共隻有三條路,要麽就是黑風口,要麽就是榆林,剩下一條,則太過貼近代國和上郡的邊境。
按照劉登的猜測,現在這個時候,要是讓軍臣單于從膚施城裏從容退軍的話,他一定不敢走來時的榆林,畢竟那裏還有朝廷的一萬大軍。
若是之前他們兵鋒正盛的時候,或許那些守軍不敢對他們做什麽。
但是,現在的他們急急如喪家之犬,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在前,誰知道他們到底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靠近代國邊境的那就更不用說了,現在他們在漢朝境内每多停留一分鍾,就多了一分全軍覆沒的風險,所以,軍臣單于要走的話必然會走這裏。
這就是劉登的機會了!
軍臣單于手中握着數萬百姓,如果劉登隻是一個單純的領兵大将的話,他完全可以什麽都不管不顧。
但是問題是,他畢竟不是單純的将領,他是一方諸侯,他必須得考慮輿論的問題。
若是他真的不管不顧,就算是把匈奴單于滅殺在這裏,恐怕這個污點也會伴随着他終生!
上次的事情發生在代國境内,還是皇帝和太子聯手,最後才把這件事情勉強壓了下去,但是現在這件事情可是發生在上郡。
隻要被那幾位諸侯王聞到味道,别說是皇帝了,就算是天王老子這件事情也壓不下去。
劉登可不想這個污點伴随着自己一輩子,他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好名聲可不能就這麽沒了。
更何況,劉登思來想去,現在這個時候幹掉軍臣單于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匈奴人之所以屢屢犯邊,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大部分時候他們也是實在活不下去了,不來搶一票的話,冬天就得凍死很多人。
若是軍臣單于在的話,最起碼數年之内,匈奴人不敢爲禍,他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想要穩定住這個大單于的位置,恐怕他這一次要揮起屠刀了。
不在匈奴内部殺個人頭滾滾,根本不可能平息下來。
一個混亂的匈奴,這才是最符合代國利益的,按照曆史的記載,軍臣單于死後,他的弟弟伊稚斜将會登上單于的位置。
現在看來,這個可能很快會成爲現實,若是軍臣單于陣亡,于丹現在因爲過失被流放,伊稚斜作爲老單于的兒子,将會成爲第一順位繼承人。
而且,現在伊稚斜手握重兵,現在又剛剛偷襲右賢王得手,真要是軍臣單于陣亡的話,爲了匈奴人的存續,左賢王很可能真的和伊稚斜達成利益同盟。
如果是這樣的話,匈奴在很短的時間之内就會安穩下來。
幾乎用不了兩年的時間,匈奴人将會重整旗鼓,等他們舔舐好了傷口之後,匈奴人還是少不了騷擾漢朝。
現在已經是後元三年了,按照曆史原來的記載,文帝也就是這兩三年的事情了,七國之亂,要是再加上伊稚斜入侵,天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
所以劉登還是決定,把軍臣單于的生死交給天意去決定吧。
畢竟劉登的這些小心思,實在是沒辦法跟别人說。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做得說不得,真要是訴諸于口的話,說出來可就變味了!
“回大王,黑風口地勢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是有一千軍把守,就算是千軍萬馬也别想通過一步!”
聽到元青這麽說,劉登的臉上立刻就有了神采。
“我給你兩千軍,但是你要鎮守一天的時間!你可敢去!”
劉登思考了片刻之後,認真的看着元青問道。
“末将願立軍令狀,若不能成的話,甘願軍法從事!”
元青頓時大喜,這可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啊。
黑風口地勢險要,而且這些匈奴人急急忙忙逃命,那些重武器他們竟然沒辦法攜帶,以陌刀軍的裝備,就算是現在闆甲都已經損壞了很多,但是依然能夠防禦匈奴人的弓弩!
“很好!來人啊,從軍中給他們調配盔甲,盡量把他們損壞的盔甲全部換掉,元青,若你能守住一天一夜的話,你就是我大漢的功臣!”
劉登上前幾步拍了拍元青的肩膀,别有深意的說道。
“多謝大王成全!”
元青頓時大喜,有了完整的盔甲,他的心中更有把握了。
“大王,爲何不讓末将去?”
灌夫的心裏有些不太舒服了,畢竟他才是磨刀軍的主将,但是劉登現在把他留在這裏,反而讓一介校尉去做這等重要的事情,難不成是劉登對他有什麽看法嗎?
“将軍你誤會了,軍臣單于爲人狡詐,你若不留在這裏的話,他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的落入我的甕中!”
劉登的嘴角帶着絲絲的笑意,自己多了2000多年的見識,跟一個草原上的蠻子玩兒心眼兒,說起來還确實是有些勝之不武。
“原來如此!是末将多心了!”
灌夫的心裏這才松了一口氣,他還真害怕是劉登因爲之前他越級是報捷的事情,對他心生不滿。
“你之前直接向朝廷報捷的事情也是無奈之舉,本王還不至于那麽小肚雞腸!”
劉登也是看穿了他的心事,畢竟灌夫可是他一手挖來的,要是就因爲這麽點事情,兩個人要是心生嫌隙那可就太不值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