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大單于,看樣子是我家大王到了,不知道大單于要不要和我家大王談一談?”
灌夫狂笑了起來,他終于還是賭赢了。
所有人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們終于等到了!
元青感覺胸口一陣火辣辣的,聽着那隆隆的馬蹄聲,他真感覺這是這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軍臣單于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事情再次回到了原點,他若是現在沖出去的話,漢人肯定銜尾追殺。
這馬蹄聲的聲音如此響亮,看樣子漢人距離這裏最多也不過就是三五裏路。
而且聽聲音的話,最起碼有數萬騎。
看來自己布置在雁門前的三萬疑兵,算是徹底完蛋了……
不光軍臣單于的心裏涼了半截,就是那些匈奴人也一個個面如土色。
漢人的援軍到了,他們再次深陷重圍,從今以後恐怕再也沒有出路了。
“大單于,鐵木那願護衛您突出重圍!”
鐵木那狠狠的咬了咬牙,然後湊到軍臣單于的耳邊低聲的說道。
“沒用了,本單于若是留下的話,你們或許還有一條生路,我若是走了,恐怕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條!”
軍臣單于心下慘然,現在這個時候,他隻能寄望于劉登對于他手中的數萬百姓的性命投鼠忌器了。
要不然的話,他們所有人都要被困死在這城中,就算是鐵木那能夠護衛着他,現在沖出去又如何呢?
漢軍人多勢衆,真要是被他們銜尾追殺的話,恐怕到了草原上無依無憑,他們反而死得更快。
“大單于!”
鐵木那倒是有心想再勸勸軍臣單于,不過軍臣單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揮了揮手制止了他。
“來人,把這城門關上!”
軍臣單于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後下令把城門再次封上,現在這個時候他既然出不去了,那就需要擔心漢軍殺進城來了。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三萬老弱婦孺身上,這要是劉登不顧一切下令猛攻的話,他也隻能玉石俱焚,跟劉登拼個魚死網破了。
“灌夫将軍何在?”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最先到達的居然是鄒旸。
“多謝鄒兄來援!”
灌夫站在城頭上,狂笑着說道。
“侯爺客氣了,鄒某帥一萬騎以爲先鋒,大王大軍馬上就到,不知城中情勢如何?”
聽着鄒旸的聲音,整個匈奴陣營之中鴉雀無聲,匈奴人的士氣再次跌落到了極點。
“軍臣單于尚在城中,他們裹挾了數萬百姓,揚言想要大王放他們一條生路!”
不知道爲什麽,聽着灌夫的聲音,軍臣單于總有一種被調侃的感覺。
主要是他不知道羞爲何物,現在也感覺這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匈奴大單于什麽時候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自己還真是丢盡了曆代單于的臉面。
“将軍辛苦了,這城防的事情就交給鄒某來做吧!”
鄒旸可不管那麽多,一聽到匈奴單于現在還在膚施城中,他頓時心花怒放,這一路上緊趕慢趕,今天總算是趕上了。
這一戰過後,大王固然是青雲直上,恐怕馬上就能榮登天下第一諸侯王的寶座,此次出征的這些将校們,恐怕人人都要跟着雞犬升天了。
就算是最底層的那些士兵們,也一個個喜笑顔開,這要是能活捉匈奴單于的話,皇帝一高興,這賞錢不就來了嗎?
稀世之功,自然會有稀世之賞!
軍臣單于始終一言不發,隻是下令,士兵們将那三萬百姓團團圍住,現在這些人可是他的護身符。
雙方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鄒旸率領的軍隊迅速的接管了城防。
陌刀軍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現在的陌刀軍真的是人人帶傷,幾乎沒有一個人身上的闆甲還是完整的,尤其是胸口和後背的位置,幾乎都已經被砸變形了。
元青摘下頭盔,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不過他迅速就從地上踢了幾腳雪過來,把那口血埋了起來。
“校尉!”
旁邊的一個士兵一臉擔心的看着元青。
“我沒事,就是剛才掉了兩顆大牙,放心吧!”
元青趕忙報以一笑,然後把這件事情掩飾了過去。
就算是元青也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到了最後肯定還是以戰争的方式解決,大王怎麽可能會放任這麽好的機會,讓匈奴單于逃出去呢?
他可不想因爲這點小傷,錯過這場大戰。
人一輩子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若是他不抓住機會的話,恐怕等别人都青雲之上的時候,他還隻能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校尉。
“城中的情勢到底怎麽樣?”
等到天色漸漸黑下來的時候,劉登終于率領剩下的兩萬神武軍趕到了。
“回大王,除了西門以外,整座膚施城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匈奴單于現在還被困在城中,隻是他裹挾了數萬百姓,以百姓的性命作爲要挾,确實有些棘手……”
鄒旸很貼心的把這個彙報的機會留給了灌夫,畢竟,若是沒有陌刀軍的浴血拼殺的話,他們哪兒來的稀世大功?
“這軍臣單于還真是有意思,他還真是把曆代匈奴單于的臉面丢進了茅坑裏!”
劉登輕蔑的一笑,這家夥也不怕回去之後被人戳脊梁骨嗎?
曆代的匈奴單于都是壓着漢軍打,以百姓的性命爲要挾,讓漢軍放他一條生路,這種事情還真是從來都沒有過。
單單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青史之上長篇累牍了。
但是不得不說,他這确實是給劉登出了一個難題,數萬百姓的性命,和一個匈奴單于,到底該選哪個呢?
若是劉登不顧一切地将匈奴人全部滅殺在這裏的話,自然是大功一件,可是也免不了事後被人诟病終生。
可要是放他走的話,别說是劉登了,就是麾下的這些将士們也不可能答應啊。
聽灌夫說完之後,劉登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把地圖給我拿來!”
劉登猶豫了片刻,然後皺着眉頭說道。
“諾!”
杜子騰應了一聲,趕忙匆匆的跑了出去,抱了一卷地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