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爲太子殿下所言有理,現在當務之急一切都是以救援膚施城爲爲主,最近的大軍,應該就是周亞夫的三萬軍!臣請陛下火速下令,令周亞夫率軍前往救援!”
就連一向的老好人徐傑都站了出來,請求皇帝立刻派周亞夫前去救援膚施。
劉啓忽然發現了一件事,盡管現在這個時候滿朝上下全都慌了神,可卻沒有一個人說什麽求和的事情。
這要是換了以前的話,現在這時候肯定已經有人開始說出什麽,匈奴人迅捷如風,朝廷大軍不可敵,應當火速派人求和的事情了。
看來,劉登這一仗打的确實很漂亮,不但打出了朝廷的精氣神,更加打出了這些朝臣們的腰杆子。
隻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恐怕是劉登最艱難的時候了,若是膚施城守住了還好,可若是膚施城守不住的話,匈奴人流竄進入代國境内,那劉登可就要腹背受敵了,現在這個時候劉登已經在雁門關了,若是匈奴人繞到他身後的話……
那後果,劉啓都不敢想下去了……
“陛下,臣以爲周亞夫不能動!”
這在朝臣紛紛商議着,要調動周亞夫大軍前往膚施救援的時候,程不識忽然站了出來。
“住口,眼下膚施城隻有幾千守軍,現在可以說是危如累卵,朝不保夕程将軍在這個時候拒絕出兵不知是何居心?”
程不識的話音未落,立刻就已經有人開始指責他了。
“讓他說完!”
不管怎麽說,程不識也算是有功之臣,而且生平雖然沒有打過什麽太大的勝仗,可是也從來沒有打過敗仗。
上一次在代國那一戰更是打的不錯,雖然損兵折将,可是最後畢竟也算是戰果輝煌。現在這個時候,朝臣們一面倒的要求周亞夫出兵援助,可是唯有程不識拒不同意,皇帝也想聽聽,他到底有什麽說辭。
“多謝陛下!臣以爲匈奴人如此大張旗鼓地進攻上郡,必然還有其他的後手,要不然的話,他們何以甘冒其險,在這個時候來犯?若是現在調動了周亞夫的大軍,匈奴人轉而進攻北地郡的話,我們又該如何處置?難道要讓烽火直接燒了甘泉宮嗎?”
程不識說完之後,整個人跪在地上,說出這番話是需要勇氣的,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就連丞相都已經贊同出兵了,而他提出相左的意見,萬一要是申屠佳的心眼兒小一點的話,那他以後的升遷可就成問題了!
“陛下,老臣以爲,程将軍說得倒也不無道理,隻是,若不調動周亞夫的話,那還有何人可以救援膚施?”
沉默了良久之後,申屠嘉終于開口說道。
朝堂之上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所有人都低頭不語,不得不說軍臣單于這個時間點卡的實在是太好了。
現在這個時候,若是北地郡的周亞夫動不了的話,那就隻能是從代國調集人手了,但是代國的精銳現在都在雁門和匈奴人對峙。
代國國内兵力空虛,這個時候指望着他們,那不是緣木求魚嗎?
可是就算從長安調集軍隊,最快也需要三天的時間,再加上一路上行軍的時間,就算是不惜代價,也需要整整6天。
膚施城真的能守住6天嗎?
“報!匈奴大軍突襲北地郡,爲太守周亞夫擊退,雙方正在對峙!”
就在衆人沉默的當口,又一個驚天的噩耗傳來,所有人都感覺一陣得不寒而栗,匈奴人果然還有後手!
“該死的!不是說匈奴人沒有攻城武器嗎?爲什麽他們會有沖車,來人,拆毀城門附近的房屋,把所有城門封死!”
眼看着匈奴人的沖車越來越近,沈雲從也是直接發了狠,左右他們現在手中也隻有3000守軍,剩下的隻是民壯,根本沒有辦法出城野戰,現在這個時候索性把城門封死,全城上下死守城池吧!
“諾!”
文戈當然知道,這個命令一下的話,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退路了,隻能是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了,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根本已經退無可退,也隻能拼死一戰了!
拆毀房屋封堵城門,這種事情也不是短時間内能夠完成的,盡管現在這城牆上已經有了數千壯丁幫助防守,但是這些人畢竟沒有受過任何的訓練。
這城池到底能不能守得住,沈雲從的心裏緊張極了!
“大人,那些好像不是匈奴人?不對,這些是我大漢的百姓!”
匈奴人的隊伍越來越近了,可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人身上的衣服,頭上的發式,卻怎麽看也不像是匈奴人,等到他們進入了兩百步的範圍之後,文戈終于看清楚了……
“怎麽辦?”
這下子他真是爲難了,照理來說,現在這時候應該萬箭齊發了,但是,這些可都是大漢的百姓啊……
隻要他敢下令射殺的話,恐怕,就算這城池守住了,他的官位和腦袋也保不住了……
就是沈雲從也是一陣的錯愕,不過很快沈雲從就冷靜了下來。
“你還年輕,你到太守府去給我打開武庫分發物資吧!”
沈雲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對文戈說道。
“大人不可!您這麽做的話……”
文哥立刻就明白了沈雲從的意思,沈雲從這是想讓他從這件事情之中抽身而去,然後自己把所有的責任都擔下來。
“我們還有别的選擇嗎?你還年輕,而且爲人頗有韬略,假以時日的話,必是我大漢的忠臣良将!走,現在就走!”
沈雲從狠狠的咬了咬牙,狠下心腸說道。
“大人!”
文戈雙眼通紅,還是想要争辯幾句。
“來人啊,把他給我拖下城去,本官未戰死之前,不許他踏上城牆半步!”
沈雲從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戰機稍縱即逝,一旦要是讓這些人靠近城牆的話,恐怕膚施城真的要守不住了。
“放箭!敢靠近150步者,一律射殺!”
眼看着身邊的幾個侍衛,不由分說的把文戈拖了下去,沈雲從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