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漢軍哪兒的膽子？他們畢竟都是步兵，如何能和我大匈奴的騎兵作對？”

拓桑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這是個騙局，他的分析還是比較客觀的，在此之前，漢軍幾乎沒有過北出長城的記錄，畢竟匈奴全是騎兵，真要是到了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的話，那不是送菜上門嗎？

“使者大人，你可别忘了左谷蠡王這次可是差點就被人包了圓，整整8萬匈奴勇士，最後逃回去的不到5000！”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聽到他們說起的風涼話，格魯猛的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這房間裏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拓桑的幾個屬官這才想起來，他們随身的護衛可都已經死光了，現在在他們這些人之中，也隻有格魯的武力值是最高的。

格魯這個時候真的要想做點什麽的話，恐怕他們綁在一起都不夠他一個人打的。

難不成他們還要向漢軍求救嗎？

不得不說，格魯這副長相還真是很有威懾力，那幾個家夥頓時就軟了下來。

“還嫌不夠丢人嗎？都給我坐下！左谷蠡王雖然打了敗仗，但是他麾下的軍隊，依然是我大匈奴最精銳的軍隊之一，你們若是不服的話，等回去之後盡可以調集部族的軍隊挑戰！”

拓桑重重的一拍桌子，憤怒的咆哮了一聲。

他麾下的那些屬官們，一個個都是各大部族的族長少族長，當然了，這也是因爲匈奴特有的政體決定的，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的話，他們也當不上這個官！

眼看着拓桑發脾氣了，所有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那故意挑釁的屬官，現在當時也正好可以就坡下驢了。

“格魯，我隻問你一件事情，雁門一戰，你當時是跟在左谷蠡王的身邊，漢軍的戰力真有如此誇張嗎？”

接到那封國書之後，拓桑真的是滿心的不甘。

但是他自己也明白，他的部落在單于領雖然也算是大部落，可是在這種事情上根本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他原本還在考慮着到底要如何去跟漢人談判，怎麽樣才能夠給大匈奴争取最大的好處，但是現在聽到漢人即将出兵的消息，他是真的有點心亂如麻了。

現在這個時候，就靠着他麾下的這些蠢豬們，想去查證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幾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沒辦法查證，那就隻能推論了，最重要的一點，當然就是漢軍是否有能力一戰。

如今，大匈奴内部王位更替，他們居然是從漢人嘴裏聽到的消息，這個時候是匈奴人最尴尬的時候。

左右賢王現在還沒有表态，單于又不得不防，單于直屬的20萬鐵騎，現在已經分成了東西兩線，小心翼翼的和左右賢王的軍隊對峙着。

在這場對峙分出勝負之前，匈奴人根本無力阻擋漢人北上，拓桑不知道漢人是不是看出了這一點，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匈奴人現在暫時騰不出手來對付這些漢人。

若是王庭大軍南下，被左右賢王那位給鑽了空子的話，單于的位置可就要易主了。

在大單于和左右賢王三個人達成共識之前，無論漢人做什麽，匈奴人都無力阻擋。

還有一點就是，如果漢軍從代國出兵，擋在他們正面的，就是單于本部的那些牧民們。

以兩國之間的血海深仇，天知道漢人們到底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真的要是有一兩個大部族直接被連鍋端的話，整個匈奴單于領内恐怕就會人心惶惶。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的話，左右賢王必然會提出新的條件，從而在匈奴内部占據更大的主動權，剛剛上任的軍臣單于的地位，将會受到最大的挑釁！

這一頂王冠要是落了地的話，整個匈奴可就要天下大亂了。

“你這是在羞辱我嗎？”

格魯畢竟是個直人，這件事情不光是涉及到他自己，更重要的是這還涉及到了左谷蠡王的榮譽，這讓他怎麽開口回答？

“格魯，我并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我也希望你明白一點，現在這個時候可是大兇奴最危險的時候，我用我祖先的魂靈保證，我完全沒有羞辱你的意思，我所問的一切，都是爲了大匈奴！”

拓桑咬了咬牙，像格魯這樣的人，他不知道要跟他怎麽解釋，隻能開始賭咒發誓了。

他這個誓言說的極重，匈奴人實在是一個很矛盾的民族，一方面，他們崇尚于強權，對于誓言之類的東西，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另外一方面，一旦他們發誓的時候，加上了祖先魂靈的話，那麽這件事情，哪怕是需要他用自己的性命來完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死。

聽到拓桑發了這麽嚴重的誓言，格魯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些漢人和以前遇到的漢軍完全不一樣，他們确實很強！他們的箭就像是下雨一樣，連綿不絕，就算是大單于本部的勇士們，也擋不住如此猛烈的射擊！這些陌刀軍更是強得離譜，我們的彎刀砍在他們身上隻能留下一道白印！”

格魯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這不可能？羊圈裏的羊什麽時候能長出獠牙來？你這是在爲左谷蠡王的失敗找借口！”

心高氣傲的匈奴人怎麽可能會接受，漢人現在戰力遠勝于匈奴騎兵呢，而且還是單于本部精銳！

“紮克爾，你給我住嘴！要不然你現在就給我滾回草原去，自己去找大單于理論！”

拓桑面色陰沉的直接呵斥了起來，格魯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些漢軍就算是對上單于的本部精銳，他們也有能力一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漢軍北上的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事實上，他們根本不需要真正的和大匈奴的騎兵對戰，他們隻要派出一支輕騎，這大草原上遊行一番，就足以讓大單于陷入極大的被動之中。

這下子，事情真的變得麻煩了起來，無論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他現在都必須要當做真的來處理了……

“去告訴那些漢人們，我要觐見代王殿下！”

【作者有話說】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