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夫冷笑了一聲,他今天本來就是故意來找茬的,怎麽可能會給他什麽面子呢?
“你們可給本候面子了嗎?老子好好的在路上走着,居然反手就給老子來了一鞭子,就你們這些狗一樣的人,居然敢跟本候動手,難道不知道當街刺殺朝廷官員是什麽罪名嗎?”
灌夫的一句話,差點沒把鄧萬恒給吓死,這本來就是一個聚衆鬥毆的事情,怎麽就扯上當街刺殺了呢?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我們隻是不知道侯爺的身份,所以一不小心得罪了侯爺,可絕對沒有傷害侯爺的意思啊!”
這個黑鍋他可背不起,真要是被扣上了這個帽子,别說是他了,就算是他家老爺,現在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這件事情真要鬧大了的話,無論皇帝再怎麽寵愛他家老爺,那始終也不過就是個嬖臣而已,這城外可還駐紮着數萬有功将士呢,無論如何皇帝也得給他們幾分面子,要不然怎麽堵得住這天下悠悠之口。
“娘的,有沒有那得看看廷尉府那些官差們問過後再說!”
本來就是來鬧事的,更何況自己現在還占着道理,灌夫怎麽可能會給他翻盤的機會。
一個校尉上前一步,一把抓起鄧萬恒的衣領,惡狠狠的兜胸就是一拳,這些人全都是陌刀軍的校尉,本身就是力大無窮,武藝高強,再加上鄧萬恒平日裏養尊處優的,這一拳下去,鄧萬恒當即就吐血暈了過去。
剩下的那些校尉們也一個個上去,有樣學樣抓起那些車夫,三下五除二全部打翻在地。
“給我搜一搜,他們車上可有兇器!”
這下子可以明目張膽的搜查了,在長安城裏意圖謀害侯爺,隻要這車上再搜點東西管制品來,這罪名可就是鐵證了。
雖然說這長安城裏的武器管制還是比較嚴格的,但是,這種嚴格隻是相對而言,對于普通的平民百姓來說當然是嚴格異常,可是這長安城裏的世家大族們哪一個把這禁令當回事兒了?
尤其是鄧通的家人,平日裏更是一個個嚣張跋扈,完全不把金吾衛的這些士兵們當一回事。
“啓禀侯爺,這裏搜到了一張軍弩!看樣子有八石力了!”
鄧萬恒坐的那架馬車,就是鄧通平時乘坐的,别看鄧通這家夥每天隻是拍拍馬屁伺候伺候皇帝,可是這小子偏偏還喜歡騎馬射箭。
他的馬車裏面搜出一張軍弩來,其實也算不上什麽事情,可是問題在于,現在這時候這馬車裏坐的可不是鄧通……
“娘的,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給我打斷他三條腿!讓他跟他家主子一樣去當個死太監好了!”
灌夫的遊俠脾氣上來了,這說話之間自然也沒有把門的了,隻是這句話聽得劉登眉頭一皺。
“回頭提醒他一下,别一天到晚的說那些有的沒的!”
劉登猶豫了一下,随口對身後的侍衛吩咐道。
“諾!”
“回禀侯爺,這後面的馬車裏全是盒子,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上面還貼着封條!”
就在這個時候,檢查後面兩輛馬車的校尉終于回來了,一人手中拿着一個盒子,上面還都貼着封條。
遠遠的看到那盒子的一瞬間,劉登的眼睛頓時就亮了,娘的果然找到正主了!
“封條?誰知道這裏面是不是兇器,給我打開看看!”
灌夫雖然粗魯,可是這事情做的是滴水不漏,先給他們摘一個刺殺侯爺的罪名,然後在他們的馬車上再搜出兇器,再以後無論對他們怎樣,那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先不說裏面是不是大王想要的東西,就算不是又能怎麽樣呢?
這件事情就算是鬧到了宣室殿上灌夫也不用怕,再怎麽說他也是朝廷剛剛敕封的侯爺,一個侯爺被人當街侮辱刺殺,而且動手的還是一個奴才,就算是把他當街打殺了,廷尉府到最後也隻能是不了了之。
更何況還有金吾衛的這些士兵們作證,确實是在他們的馬車上搜出了兇器,四石以上的軍弩,那已經是朝廷明令禁止私人持有的管制品,這東西在近距離内,可以力貫重甲,在長安城内是絕對不許出現的。
就算是那些豪門大族,不把這禁令放在眼裏,可是也不能在明面上被人搜出來,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一旦擺在台面上的話,那就隻能是按規矩辦了,鄧通這個虧今天是吃定了!
“回侯爺,這裏面都是鹽票!”
雖然這盒子上還上着鎖,可是既然侯爺下令打開,兩個校尉怎麽會客氣,從金吾衛的士兵那裏借來佩刀,反手一刀上去,那鎖頭應聲而斷,露出了盒子裏面的東西……
“全部都是?”
這下子灌夫都有些動容了……
“打開看看!”
遠遠的朝着劉登那裏瞟了一眼,看到自家大王并沒有任何的動作,灌夫直接下令當街打開。
金吾衛的那些士兵們雖然感覺有些不妥,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還輪不到他們說話,畢竟灌夫的身份在這裏,哪裏是他們這些大頭兵可以質疑的?
“諾!”
幾個校尉頓時來了精神,連續開了十幾個盒子之後,确認裏面全部都是鹽票,這些票子上面雖然數額都不大,但是架不住它們多呀,看樣子加在一起怕不得有上百萬貫!
這裏的動靜劉登看得清清楚楚,整整兩馬車,裏面全部都是這玩意兒,看來鄧通這次是參與其中了……
這事情一下子變得還真是有些棘手了,到底要怎麽辦?
劉登的腦中快速的衡量着各方的得失,留給他的時間可不多了!
“去個人告訴灌夫,讓他把事情給我鬧大,把人弄到廷尉府去,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衡量了片刻之後,劉登咬了咬牙,既然你們要玩,那老子就陪你們玩一把大的,就你們這些假票販子也想跟老子鬥,今天要是不讓你們吃個啞巴虧,你們還真以爲自己是大爺了!
“諾!”
杜子騰生怕自己的手下說不清楚,急急忙忙的親自跑了過去,在灌夫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灌夫聽完之後,臉上的笑容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