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西王,不知道你現在信了嗎?我陌刀軍的戰力諸位可還有疑惑?”
劉登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眼神之中滿是戲谑的看着面如土色的劉卬,看台之上已經鴉雀無聲了。
申屠嘉靜靜的站在皇帝身邊,寬大的袍袖裏面,那瘦弱的身軀居然有些顫抖。
幸好他這次沒有錯隊伍,要不然的話,在皇帝面前丢這麽大一個人,他還真有些丢不起。
王伉已經面如死灰了,這才是真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忙前忙後的折騰了這麽久,一點好處沒沾到,反而還搭上了自家的50萬貫。
區區百餘人,這麽短的時間之内就已經殺死數千羌人壯丁,這陌刀軍的戰力之強,實在是令人頭皮發麻……
“哈哈哈哈,這才是我大漢好男兒!賞!”
皇帝可沒管那麽多,眼見自己麾下的士兵們如此勇武,龍顔大悅之下更是興奮的親自下場檢閱。
“陛下,陛下!”
這是皇帝的動作立刻吓壞了申屠嘉,開什麽玩笑,下面的士兵可一個個都是刀出鞘劍上前,萬一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那可真的是不堪設想啊。
“這裏是朕的長安城,能出什麽事情?”
皇帝反而是不以爲意,踏着滿地的血水,直奔校場下方的陌刀軍軍陣而去而去。
看到劉恒的動作之後,劉登頓時下的魂飛天外,這校場之中的殺戮可還沒完呢……
萬一要是皇帝出什麽事情的話,他可是要跟着倒大黴的,無奈之下他隻能快步上前,緊緊的跟着皇帝的身邊。
身爲執金吾,王煥之更是差點被冷汗浸濕了後背。
“停!停!”
王煥之大聲的吆喝着,正在殺戮的士兵們終于停了下來,羌人的隊伍已經隻剩下十幾個人,金吾衛的士兵們沖了上去,将他們牢牢的控制住,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末将灌夫,參見陛下!”
經曆了一場大戰之後,灌夫渾身浴血,手中的陌刀卻是清亮如常,眼看着皇帝到來,正在穿着粗氣的灌夫,趕忙放下了手中的陌刀,單膝跪地行禮道。
“把你的刀給朕看看!”
劉恒反手把自己手中的高祖斬蛇劍,遞給了身後的王得意,然後對灌夫伸出了手。
灌夫雖然不知道皇帝打算要做什麽,不過還是順從的雙手托着刀柄,把手中的陌刀遞了上去。
剛才場中的一場鏖戰,灌夫已經把陌刀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緻,三步一劈五步一殺,所向披靡,擋者皆死!
“好刀,果然是一把好刀!”
接過了陌刀之後,劉恒順手挽了一個刀花,猛的一個轉身,一刀劈在了旁邊的一根木樁上。
碗口粗的原木,他都沒感覺自己怎麽用力,那木樁已經硬生斷成兩截,劉恒不由自主地贊了一聲。
“這陌刀軍身上的铠甲,似乎也和普通士兵的铠甲有所不同,和這陌刀一樣,看起來一般的古怪,這東西從何而來啊?”
試了一下陌刀的威力之後,劉恒這一低頭,忽然看到了灌夫身上穿的铠甲。
他們身上的闆甲看起來雖然怪異,嚴格的說,甚至還有一些滑稽,伸手用手中的陌刀刀柄敲了敲灌夫的背甲,隻聽得一陣铛铛作響,劉恒好奇的朝劉登問道。
“回禀陛下,這是微臣特意爲陌刀軍準備的铠甲,名曰闆甲,通體都是由純鋼鑄成,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護士兵們不受傷害!”
幾經改良之後,這闆甲的樣式和劉登最初設計的還是有了很大不同,光是穿戴方式就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别。
漢軍的劄甲,穿戴的時候都是使用絲縧系在身上,可是到了這闆甲的時候,爲了考慮闆甲的特殊性,蔡辛别出心裁地,将鐵線和絲縧結合在了一起。
先用鐵圈做出幾個固定件來,然後将鐵圈套在把上面的孔洞裏,最後在使用絲縧系緊。
确保整個闆甲,露在外面的部分全部都是鐵質的,最大限度地保證了所有将士的安全,事實證明,他的考慮的确是對的,要不然的話,那熊熊大火之中,恐怕這仗還沒打,他們身上束甲的絲縧就已經先被大火燒斷了。
“這陌刀可有什麽典故嗎?”
這問題還真是把劉登給問住了,他這麽一個朝九晚五的社畜,能知道陌刀這個大概的樣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哪裏還能說得清楚,這些生僻的曆史知識。
“回禀陛下,臣設計此刀,就是爲了讓那些手持此刀的壯士,爲我大漢黎民在這四夷環伺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所以取名陌刀!”
“好一個陌刀!好一個陌刀軍!哈哈哈哈,拿筆來,朕要親筆爲陌刀軍提寫軍旗!”
陌刀軍的軍旗,早就已經被戰火燒得殘破不堪,隻不過,在這滿地伏屍的戰場看起來,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多謝陛下!”
聽到皇帝的一句話,灌夫更是心頭大喜,能讓皇帝親手提寫軍旗,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你爲我大漢百姓立下了汗馬功勞,你這個謝,朕當不起!”
劉恒上前半步,拍了拍灌夫的肩膀,直接把他扶了起來,面色嚴肅的看着灌夫說道。
“陛下言重了!末将實不敢當陛下如此誇耀……”
這個評價就高得吓人了,灌夫連忙行禮推辭,但是皇帝現在龍心大悅,他的謙虛直接就無視了。
“這樣的絕世猛将,你從何處尋來?”
灌夫身材高大,雖然現在臉上還帶着一些燙傷面目看起來有些猙獰,不過,看樣子皇帝對他倒是十分的喜愛。
“這個……”
說到這裏的時候,劉登一陣猶豫,自己要是把灌夫的來曆說清楚的話,弄不好今天可就要雞飛蛋打了呀,總不能自己剛剛立了軍功,馬上就被皇帝挖牆腳吧……
“陛下,小臣原本隻是将作監中的一名小令官,在武庫之中做一名司庫,承蒙代王殿下厚愛,對末将委以重任,所以末将才有了此等機會爲國效力!”
這既然皇帝問起,事情瞞是瞞不住的,眼看着劉登有些爲難,灌夫隻能自己張口說了出來。
隻是他這句話一說出口之後,不但皇帝的表情怪異了起來,就是申屠嘉也是一副吃了蒼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