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身後帶着一面金狼旗,雙目赤紅,在數百親衛的擁簇下,率領大軍直奔劉登的大營而來。
馬蹄聲密集如同打雷一般,很多士兵的手心都開始出汗了,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高台上的劉登。
剛剛裝逼完了之後,劉登現在也有點害怕了,自己這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麽想到這個馊主意的?
這特麽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這萬一要是那個不長眼的來一根冷箭,自己不就涼涼了嗎?
但是,看着那些士兵們緊張的眼神,劉登還是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娘的!
沖動是魔鬼啊!
劉登也明白,自己這次是真的沒有退路了,要是現在這個的時候的還不能拼死一戰的話,那自己可就真的悲催了,就自己手上的這些新兵蛋子,讓他們打打順風仗沒問題。
真要是他逃跑的話,恐怕那就剩下死路一條了,根本沒有任何的生還可能,這兩天條條腿的,難道還能跑的過四條腿的嗎?
匈奴人的隊伍越來越近,眼看着他們馬上就要進入射程了,劉登的右手緊緊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劍柄。
“所有人,上弦器準備!”
劉登沒有直接命令他們射殺,而是命令他們裝備上弦器,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訓練,劉登沒有教會他們别的刺殺、馬術、騎射,隻教會了他們如何使用上弦器,如何三段式射擊。
交叉掩護,進退有度,一切行動聽指揮,這些天來,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聽到命令的時候嗎他們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作出反應。
“這些漢人爲什麽沒有動作?”
眼看着匈奴人的隊伍馬上到近前了,伊稚斜忽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了,這些漢人到底在做什麽?
但是,現在雙方已經不足一百步了,就算想要讓他們後退也晚了,盡管心裏也很是不安,但是,伊稚斜現在也隻能祈禱了。
五十步!
這已經是重弩可以弓箭的最佳射程了,漢軍躲在戰車組成的屏障之後,躲避着匈奴人射來的冷箭,不斷有士兵被冷箭射中,但是,劉登還是沒有下命令。
“大王!”
田沖有些緊張了,距離他太近了的話,對于士兵的心裏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等!”
劉登直接制止了田沖!
三十步!
已經依稀可以聽到戰馬的呼吸聲了,劉登的右手已經在微微顫抖!
二十步!
匈奴人丢下弓箭,開始抽出自己的彎刀,他們已經做好了屠殺的準備,于丹已經在憧憬自己砍下劉登腦袋的場景了,隻是,于丹自己都沒發現,因爲最後的一道陷馬坑存在,匈奴人的隊列已經變得密集起來。
“建功立業,就在此時!第一隊,射!”
劉登一聲令下,第一輪弩箭終于發出了,二十步的距離,重弩射穿了匈奴人的身體之後,還會繼續飛行,直到射穿第二個、第三個......
“第二隊,射!第一隊上弦!”
劉登沒有看戰果,隻是命令士兵們繼續發射,一時間,戰場上隻有嗖嗖的箭矢破風聲。
“第三隊,射!第二隊上弦!”
劉登的聲音有些顫抖士兵們從開始的慌亂,到現在開始冷靜下來了。
這些人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崩潰,那是因爲他們自己心裏清楚,戰車之前,還有多最後一道屏障,足足寬達六尺的一道鴻溝,就在一道薄薄的木闆之下!
匈奴人的隊伍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于丹的親衛們在最後時刻終于護住了于丹,可是,别的匈奴士兵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敵人就在最後的二十步外,可是,沖在最前面的五百匈奴士兵,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被射成了篩子......
人血和戰馬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前面的士兵倒下了,但是,後面的士兵兀自還在沖鋒,戰馬已經死亡了,可是身體在慣性之下,還是重重的沖出很遠,戰車之前的空間一下子被清空了,伊稚斜的身體開始顫抖了......
“第一隊,射!第三隊,上弦!”
劉登的聲音機械的沒有一絲情感,所有士兵們機械的重複着剛才的動作,現在的他們,如同是一台精密的機器,所有人都是這機器上的一環,隻要劉登不停止,所有人都不會停止。
有了上弦器的存在,他們可以保持這樣的頻率一刻鍾!
這是劉登實驗之後得出的結論,這是人的極限所在,但是,在喘息片刻之後,他們可以繼續這樣的頻率,這已經足夠了!
于丹的身體已經如同篩糠一般,短短的幾輪下來,五千精銳騎兵已經隻剩下了不到三千,短短的一瞬間啊!
兩千騎兵化爲齑粉!
他現在想起了那些潰兵的話,漢人的弓箭如同下雨一般......
下雨!
這可不真是下雨嗎?
但是,就在于丹準備下令所有人逃竄的時候,漢軍的攻勢忽然停了下來!
大約過了五息之後,才有下一輪箭雨射下!
這下,于丹的心忽然狂跳了起來,機會來了嗎?
于丹雖然不知道漢軍是怎麽做到剛才那種程度的, 但是,他自己從小也是在馬背上長大,弓箭他從八歲就開始練習了,他當然直到連續開弓對于人的臂力損耗有多大。
看來,韓軍的極限到了!
“大匈奴的勇士們,漢軍的極限到了,現在到我們了!爲了大匈奴!”
于丹反手推開自己身上趴着的那些屍體,跳上一匹戰馬大喊一聲。
他頭戴金盔,在人群之中分外顯眼,這些匈奴士兵們可都是大單于本部的精銳,他們當然直到于丹的身份。
既然于丹親自帶頭沖鋒,他們還有什麽好怕的?
所有人鼓起勇氣,踐踏着同伴的屍體,再次向着韓軍的方向沖鋒。
這次,所有人都緊緊地盯着那些戰車,隻要能夠跳過那道屏障,那些漢人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爲了大匈奴!”
于丹帶頭大喊沖鋒,但是,他身邊僅存的幾十個親衛死死的用戰馬逼停了他的戰馬。
漢軍力竭了嗎?
當然不是!
劉登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奸詐的笑容,笑容是會傳染的,所有士兵都開始跟着劉登奸詐的笑了起來......
來吧!死亡張開了他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