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現在士氣正盛,您要不要跟兄弟們說幾句?”
田沖有些興奮,現在這時候不正是鼓舞士氣的好時候嗎?
原本劉登布下這種營寨的時候,田沖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畢竟,如果一直處于守勢的話,對于士兵們來說,心理壓力其實是很大的。
尤其是,自己營中的這些人還都是新兵,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就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
填充說話的時候,身後的幾個校尉們也十分湊趣地把軍隊全都集合完畢,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劉登。
從古至今,一說到打仗,就算是兵家都會說傷敵1000自損800。
可是昨天晚上呢?
他們這1萬新兵,面對着兇狠的匈奴人,居然硬是讓對方連衣角都沒摸到就死傷殆盡。
這個戰果,實在是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弟兄們,問你們一個問題,在來這之前你們心裏害怕嗎?”
看來自己今天要是不說幾句的話,這個場面算是過不去了,劉登也隻能硬着頭皮趕鴨子上架了。
後世的他,别說是站在幾萬人面前了,就是站在幾百人面前都有點腿肚子轉筋。
可能是在大王的位置上呆的時間有點久,自己現在都逐漸的接受了這個代王的身份,整個人的膽氣一下子壯了起來,舉手投足之間洋溢着一股自信的風采。
“不怕,不怕……”
人群之中,幾個士兵稀稀落落的回答到。
“騙鬼吧!說實話!”
劉登哈哈大笑着罵道。
“怕是正常的,說實話本王也怕,可是,本王要說你們都是真正的勇士,你們都是我漢家的好男兒,即便明知是死,你們還是義無反顧地拿起了兵器,因何如此?誰來回答我?你爲什麽來當兵?”
劉登說着,目光一掃,指了指自己面前一個瘦弱的士兵。
“回禀大王,這些狗日的匈奴人殺了俺爹娘,俺要給爹娘報仇!”
士兵的眼圈一紅,差點沒哭出來。
“你又是爲什麽當兵?”
劉登再次換了一個人。
“俺爹娘死得早,從小跟姐姐長大,可是姐姐一家人都是被匈奴人給害死的,俺要給姐姐一家人報仇!”
“說得好!血債總要血償,之前咱們代國窮困,弟兄們隻能拿命去拼,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可是這些狗日的匈奴人不讓咱們過好日子,年年都來騷擾咱們,殺我親人,奪我财物,你們說咱們該怎麽辦?”
“殺!殺!殺!”
“殺!殺!殺!”
“殺!殺!殺!”
士兵們的殺氣頓時被激了起來,所有人都是雙目通紅。
“說得好,昨天晚上的一戰大家都看清楚了吧?匈奴人也是爹生娘養的,也他娘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砍他一刀他也會死,隻要我們大家穩住陣腳,本王有信心把你們每一個人都帶回家去!”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劉登的話頓時激起的士兵們的共鳴,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擡一個腦袋誰怕誰呀?
有了昨天晚上的勝利打底,劉登的一席話說服力大大增加。
“那些口号沒什麽用,本王隻有一句話,此次出征的兄弟們,回去之後賞賜一律加倍!”
“大王英明!大王英明!”
這歡呼聲明顯比剛才要高了幾個度,劉登不由得感歎,看來自己這個大王的誇獎,還是沒有黃澄澄的銅錢來的爽快。
“好了,繼續訓練吧,記住了,一切行動聽指揮,區區匈奴人,何足懼哉!”
“諾!”
士兵們的精氣神明顯不一樣了,但是劉登心裏明白,新兵就是新兵,他們要走的路還很長,不過至少,他們第一步邁出去的不錯。
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具有了天下強軍的氣質,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場慘烈的戰争,一場能夠讓他們脫胎換骨的戰争。
真正的無敵鐵軍,那都是在血與火中成長起來的,經曆了慘淡的戰事,舔舐好自己身上的傷口,等到傷口再次愈合的時候,他們就将無敵于天下!
回到了自己的大帳之後,劉登再次站在了沙盤面前,昨天晚上的一仗,不過是小試鋒芒。
真正殘酷的戰争還沒開始,匈奴人之所以敗得這麽慘,那是因爲他們太小看自己了,同時也是因爲他們太狂妄了,但是等他們冷靜下來之後,真正慘烈的戰争才剛剛開始。
自己訓練的這些新兵到底能不能扛住壓力,那就要看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了……
就在劉登憂心忡忡的時候,遠在長安的未央宮裏,劉恒終于也收到了劉登親自率軍救援漁陽的消息。
“這小子這不是添亂嗎?他一個堂堂的諸侯王,跑到邊關去做什麽?”
劉參的死,已經讓劉恒心裏很不舒服了,劉登畢竟是劉參唯一的兒子,要是他再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他這個做父親的,真不知道以後到了九泉之下,要怎麽面對自己的兒子了……
“父皇,兒臣以爲劉登雖然此事有些莽撞,可恰恰也說明了此刻代國的危急,您看要不要從長安再抽調一些軍隊……”
劉啓這心裏又何嘗不擔心呢,這小子做事美美别出心裁,可是偏偏又另辟蹊徑,最重要的是因爲血緣的關系,他天然和自己親近。
有他在,這代國就是自己的助力,眼下父皇已經老邁,底下的那些諸侯王爺們又一個個蠢蠢欲動。
這個時候他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劉登的小子有勇有謀,他可不想讓劉登就這麽折在匈奴人手裏……
“現在這個時候,恐怕就是你派人過去也晚了……唉,希望老天開眼,護佑我漢家麒麟兒吧!”
從長安集結軍隊,然後選拔将領準備軍,需等他們趕到邊關的時候,最起碼半個月過去了,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劉恒這個天子,也隻能寄望于蒼天保佑了……
“啓禀陛下,吳王劉濞從廣陵快馬送上奏折!”
就在父子兩個都在爲劉登的安危擔心的時候,門外有小太監回報。
“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