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那些潰兵們終于逃回了大營之中。
“你說什麽?五千兵馬就會讓你們這幾個人?察不花那個混蛋呢?他不是說給他3000兵馬就能踏平敵營嗎?”
于丹徹底出離了憤怒,這可是他在戰場上的首秀,他生平第一次指揮一場戰鬥,可是居然遭到了如此慘敗……
這讓他情何以堪啊!
“漢朝人的箭實在是太密集了,就像下雨一樣,一直都沒有停過,我們的人還沒有靠近營帳就被他們給射殺了!他們還會妖法,我們一靠近他們的營帳,馬兒就會摔倒!”
聽完那些潰兵的話,于丹的鼻子都氣歪了。
什麽該死的妖法,還有什麽像下雨一樣密集的箭雨,那些漢朝人要是真有這樣的本事,也不至于被匈奴人壓着打了這麽長時間了。
每隔個兩三年還要送一位公主過來,和親因爲什麽?不就是因爲他們打不過大匈奴嗎?
“還敢說謊,來人哪,把這些家夥給我拖出去砍了!”
對于他們說的話,于丹一個字也不相信,全都當成了他們推脫責任的廢話。
人殺了很容易,可是事情還是沒有解決,這些漢朝人現在拒守在那裏,于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夜之間損失了五千精兵,就算是他身爲匈奴的王孫,他的父親很有可能接任大單于,這個後果也是他承擔不起的。
如果他不能盡快拿出一場勝利,來彌補這一戰的損失的話,他很可能就要喪失未來的王位繼承權,這一點就是他的父親幫不上他。
匈奴人崇尚強者,如果不能有足夠的威望,大單于的位置,就是送到他手上他也坐不穩。
“殿下,不好了,那些該死的漢朝人,把左大當戶挂在了旗杆之上,讓他們的士兵練習射箭!”
于丹正在心事重重的想着,要怎麽把這件事情給隐瞞下來的時候,噩耗再次傳來了,這下子完了,這件事情徹底鬧大了……
察不花雖然罪該萬死,但他畢竟是匈奴的左大當戶,他可以死在戰場上,但是絕對不能讓人這麽羞辱至死。
“來人啊,給我集結隊伍,我要跟他們決一死戰!”
于丹咬牙切齒的怒吼一聲,劉登這個王八蛋做事情實在是太絕了,于丹今天要是不能戰而勝之的話。後果恐怕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了。
“殿下不可,萬一我們要是再敗的話,那左谷蠡王的立刻就危險了,爲了小心起見,我們還是應該謹守子午谷,逼那些漢軍在這裏決戰,才是真的上上之策啊!”
總算是那些匈奴的将領們,并不是完全沒有腦子,還是有幾個腦袋清醒的趕忙上前勸阻于丹。
“難道我們就看着左大當戶,被人挂在旗杆上當靶子嗎?”
于丹的臉上青筋直冒,太陽穴都在怦怦直跳,什麽時候匈奴人被逼到了這個份上?
自從漢匈開戰以來,匈奴人這邊就連千騎長都很少有人戰死,更别提一個萬騎長被人挂在旗杆上當靶子了。
于丹這一嗓子還是很有效果的,頓時在帳中的那些人一個個啞口無言了。
雖然,察不花這家夥平時人緣也不太好,但問題在于,侮辱他的人現在可是漢朝人。
“殿下,讓人給他一個痛快吧,我想這也是他所期盼的!”
沉默了很久之後,布魯朝着于丹一拱手,單膝跪地說道。
于丹忽然像是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他剛才确實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現在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就按你說的去辦吧,派人日夜看守谷口,我就不信那些漢朝人,他們住在這裏不走了!”
于丹咬牙切齒的說道。
作爲匈奴人的右大将,布魯确實比其他人要冷靜很多,于丹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如果剛才真的聽于丹的,萬一要是有什麽閃失的話,伊稚斜可就危險了。
走出了營帳之後,布魯親自派了兩個射雕手去解決察不花。
作爲匈奴人的萬騎長,這個懦弱的家夥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落在漢朝人的手上,就算他落在漢朝人的手上,也應該立刻自殺的,可是這個貪生怕死的小人,他居然被人吊在旗杆之上,這簡直就是對大匈奴的奇恥大辱!
和匈奴人的士氣低迷不一樣,劉登的軍營裏面一片歡聲笑語,昨天晚上打了勝仗,這讓所有人的心裏都沉甸甸的。
所有人心裏都明白,有這麽一場大勝打底,等回去之後所有人的賞賜,恐怕都會讓他們喜出望外的。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之中很多人都是新兵,從小他們可都是聽着父輩們講着,匈奴人如何如何的殘暴,如何如何的血腥,這在他們所有人的心裏種下了一顆匈奴人不可戰勝的種子。
心裏藏着這樣的種子,萬一要是戰事不順的話,很容易就會一觸即潰,但是昨天晚上的一戰,不但讓他們見了血,也給他們建立了強大的信心。
“大王,旗杆上的那個家夥招了,他居然是匈奴人的左大當戶!”
堅持了這麽久,察不花終于堅持不住了,這個鐵打的漢子終于受不了了,你他娘的要是一箭射死我就算了,可是偏偏找了這麽多箭法極臭的新兵,不斷的拿了他當靶子……
這等死的感覺是得多難受啊,一刻鍾的時間他能堅持,兩刻鍾的時間也咬了咬牙,一個時辰的時間他感覺自己已經傻了,一個半時辰以後,他已經隻想一死了。
這些家夥的箭法實在是太臭了,他這輩子從來沒感受過這種絕望,被人倒吊在旗杆上,感受着一根根羽箭,擦着他的頭皮飛過,而且還是一根接一根,這他娘是人幹的事兒嗎?
田沖也興奮地,派人向長安報捷,這可是這些年來前所未有的大勝啊!
那個倒吊在旗杆上的家夥,居然是他娘的匈奴的左大當戶,這可是最近這些年來,大漢朝俘獲的匈奴軍官中最高級别的了!
“趕緊給我放下來,給我看好了這可是寶貝,傳令下去,殺牛宰羊,咱們大慶三天,回去之後另有重賞!”
劉登一下子也來勁兒了,要是把這家夥送到長安的話,恐怕皇帝都要高興瘋了。
“大王放心,我剛才已經令人把他給放下來了,咱們外面的鐵絲網也已經恢複了!”
田沖興奮的說道。
“這玩意兒好用是好用,不過暴露得有點太早了,派人在鐵絲網中間給我挖一些陷馬坑!”
反正劉登壓根也沒打算出去打子午谷,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短時間内,那些匈奴人一時半會也不會再來騷擾了。
隻要自己能夠在這裏再拖上半個月,到時候着急的就是那些匈奴人了!
他們在雁門那邊肯定是賺不到什麽便宜,這邊有一隻打不開局面,如果不能破城的話,恐怕他們的糧食供應都會出問題的。
8萬大軍每天要消耗的糧草,可是天文數字,匈奴人打仗也從來都是因糧于敵,說白了就是打到哪兒搶到哪兒!
戰局拖下去,沒吃沒喝,看他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