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更讓他恐懼的事情還在後面,他猛地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聽不到馬蹄聲了。
他帶來的可是五千騎兵啊!
整個戰場之上,現在已經滿是哀嚎聲,漢朝人的箭雨終于停了……
察不花掙紮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借的四周的火光,他終于看到了那些原木中間的東西。
所有的原木,都被那些漢朝人用一種不知名的繩索一樣的東西,給鏈接了起來,他努力的看了很久。
悄悄地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距離,伸手摸了一下距離自己最近的那根黑色的繩索,頓時他的嘴裏滿是苦澀。
這些東西居然他娘的全部都是鐵制的,這些該死的漢朝人!
回想一下白天看到的場景,這些該死的漢朝人,居然在自己的軍營外面不下了不下二十道的絆馬索!
難怪這些混蛋連陷馬溝都不用挖,隻是簡單的立了幾道栅欄,就如此放心的在軍營裏面肆意的練兵,這些該死的混蛋!
察不花的心裏充滿了恨意,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晚了……
他實在是太大意了,他自己沖的實在是太靠前了。
如果是往常的話,以他的勇猛當然是無所謂了。
無論漢朝人有多少人,他和他身邊的那些無敵勇士們總是能夠鑿穿敵陣。
但是,他今天是徹底的品嘗到了失敗的苦果。
整整五千士兵,就這麽被漢朝人的箭雨直接給滅了……
這一切都怪自己,實在是自己太大意了……
“啊——”
更讓他感到驚恐的事情發生了,看樣子,是那些漢朝人在清理傷兵了!
怎麽辦?
看着不遠處,一匹已經失去了主人,在原地不安的來回踱步的戰馬,察不花慢慢的有了主意。
用力的咬了咬牙,反手猛地一下吧掉了自己後背上的那支羽箭,悄悄的朝着戰馬爬了過去。
他的身後不斷有匈奴士兵的慘叫聲,不用回頭去看,他也知道這是匈奴人的傷兵,被漢朝人補了一刀。
大匈奴的勇士居然如同羔羊一樣被人宰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但是他現在還不能死。
他必須要把自己今天晚上的遭遇給傳回去,要不然的話恐怕左谷蠡王要吃大虧了,這些漢朝人居然能夠如此快速的給弩上弦,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強忍着後背上的疼痛,他像條土狗一樣在地上爬行着,終于爬到戰馬的身旁。
他猛地一躍而起,一個翻身直接跳上戰馬,試圖想要逃離……
“嗖——”
“嗖——”
身後一陣急促的破空聲傳來,他隻能低下身子,努力的策動戰馬,想要讓它快點帶自己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隻是讓他絕望的事情發生了,跳上戰馬之後,他這才發現在自己的面前,居然他娘的還有七八道純鐵制的絆馬索……
失去了速度的騎兵,那根本就是活靶子,這麽大的目标不到百步的距離,那些漢朝的士兵們,就算想不射中他都很難。
匈奴的左大當戶,自然是馬術精湛,從小在馬背上摸爬滾打長大,但是現在,腳下是一道又一道的半馬鎖,就算他馬術精湛,戰馬速度起不來,這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隻是一個回合,他坐下的那匹戰馬就轟然倒地,如果不是他的生手還算靈活的話,他現在這個時候已經被射成刺猬了。
可是,沒有了這批倒黴的戰馬之後,他徹底失去了逃離的希望,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些漢軍實在是太卑鄙了。
他們怎麽能在自己的營帳外,設下這麽多的絆馬索,這tnd一圈又一圈,你們自己難道就不出來了嗎?
“回禀大王,匈奴人果然前來夜襲,此次一戰,我軍斬首三千,俘虜一千五,繳獲戰馬3000餘匹!這可是一場難得的大勝啊,我們是不是要向朝廷報捷?”
漢軍的營寨之中,稍事清點過後,田沖興奮的跑來向劉登報告。
“就來了這麽點人嗎?這些人還真是看不起我呀!這種小事你看着辦就行了,夜深了,收拾一下回去睡吧!”
劉登的臉上不動聲色,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後轉身回去睡覺了。
回了自己的帳篷之後,劉登顫抖的雙手總算是好多了,他一個和平年代的社畜,這還是第1次經曆冷兵器時代的戰争呢。
雖然劉登早就預料到了匈奴人今天晚上很可能會來偷襲,但是知道和害怕是兩回事。
“娘的,這他娘的也太刺激了吧!這可比帝國時代刺激多了……”
躺在床上很久之後,劉登還在心有餘悸,不過不管怎麽說,現在是打了勝仗,自己剛才的風姿田沖應該看見了吧?
話說劉登走了,田沖整個人都愣住了,我勒個去,自家大王原來這麽厲害的嗎?
“運籌帷幄之間,樯橹灰飛煙滅,這份泰山崩于前而目不順的氣度,實在是吾輩楷模呀!恐怕就是古之孫武子,也不過就是此等風采了吧……”
就剛剛這一下子,田大人對于劉登的敬佩之意,就已經溢于言表了。
既然大王把暴劫的事情交給了自己。那這報捷的文書,還是要費一番腦筋的呀,此等大勝,實在是大漢開國之後少有啊!
“啓禀大人,我們抓到一名匈奴俘虜,看他身上的衣服,這似乎是個當大官的!”
就在田沖猶豫着這報捷的文書,應該找誰寫的時候,忽然幾個士兵押着一個五花大綁的匈奴人走了過來。
“有這種事情?”
田沖一下子也來了興趣,這可是難得的樂子,這真要是俘獲一個匈奴大将的話,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這麽多年來,匈奴年年入寇,幾乎每年都是隻能禮送出境,要說俘獲匈奴人的大将,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大人您看,就是這小子,你看他身上的盔甲和别的匈奴人都不一樣!”
一個士兵頓時在察不花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察不花本來就重傷在身,再加上折騰了一番之後精疲力盡,想自己也是匈奴的左大當戶,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居然被一個漢朝的小兵給踹屁股,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把這小子給我倒吊起來,什麽時候說出他自己的身份,什麽時候放得下來?”
田沖的眼神一掃,立刻也發現了察不花的不凡,一般的匈奴人都隻是一身破爛的皮甲,可是這小子不光身上的皮甲很新,而且腰間還束着金帶,最讓人詫異的是它裏面居然還穿着一件絲綢的最讓人詫異的是,他裏面露出的衣領居然是他娘的絲綢的!
這可是一條大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