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代國的大王,這代國境内,就沒有比我說話更算數的人了,我說了10畝就是十畝,你有什麽意見盡管提好了!”
劉登淡淡的笑着說道。
“大王,小的名叫齊鐵柱,我家祖上原來是宮廷的鑄鍾匠人,後來流落到了代國,我雖然不肖,不過也聽我爺爺說了一些……”
聽他這麽一說,劉東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看樣子這小子肚子裏沒準真有點貨。
要知道,宮廷鑄鍾的匠人,他們鑄造的可都是編鍾啊,無論是花紋還是音色,講究的可都是技術和傳承。
在現在這個年月,敝帚自珍實在是常态,那些老工匠們甯肯把自己的手藝帶進墳墓裏,也不願意傳給那些外人。
這在極大的程度上,阻礙了技術的進步,但是,大環境如此,這也不是劉登他自己一個人可以改變的。
“有什麽意見你盡管說,隻要你言之有物,本王絕對不吝賞賜!”
“大王,我們現在使用的鐵爐,和宮廷之中使用的爐子,樣式差距太大,所以我們要比他們耗費更多的木材!”
聽這小子這麽一說,劉登頓時興奮了起來。
高爐煉鐵這種事情在後世不算什麽,可是在現在這個年月,能夠意識到這一點,這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
“那你可知道,他們使用的爐子是何等樣式?”
“我沒有親眼見過,隻是大概聽爺爺說過,大概是這個樣子!”
齊鐵柱把心一橫,上前幾步,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在地上比劃了起來。
果然,雖然和後世的爐子差距還是有些大,但是,這樣式上已經很接近了。
這小子還真是個可造之材,如今劉登手中确實沒有這方面的人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後,劉登哈哈大笑着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從今天開始,就按照你的意思重新打造幾個煉鐵爐,隻要成果出來,我賞你個官身!”
都不用看内部的結構,隻是大概看看形制圖樣流動就已經能夠确定,這辦法,肯定比現在使用的這些東西效率上要高很多。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
齊鐵柱現在可真是喜出望外呀,他隻不過是這礦上的一個學徒工,現在劉登這是給了他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呀!
這也算是千金市馬骨了,有了這麽一個例子在前,頓時人群之中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隻不過剩下的這些人中,就沒有什麽太大的創造性意見了。
看來,能撿到鐵柱這麽一個家夥,已經是自己的意外之喜了,不過劉登還是在其中挑選了幾個,每人賞了十畝上田。
無他,爲了保護他們的積極性而已,這代國現在百廢待興,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這上面耗費時間。
具體的事情總有具體的人去做,一直折騰了兩個多時辰,人群才算是勉強散去。
焦炭技術說起來神秘,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層窗戶紙而已,隻不過,對于這東西,劉登也隻是一知半解。
所以,想要推而廣之的話,還需要先做一下實驗,但是具體交給誰來做,劉登心裏還是有些猶豫。
說來說去還是人才太少,尤其是擅長鑄造這一方面的,還是得想辦法,挖來一批頂用的人才才是。
不過劉登也明白,這種事情實在是急不來,還是得要看機會。
“大王,這幾位就是咱們鐵廠裏面的大匠,他們當年都是陛下從長安派來的!”
等到工匠們散去之後,趙文谷帶着幾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了過來,經過剛才的事情,這些老人們已經開始畢恭畢敬了。
“幾位大匠不用緊張,本王今天找你們來,是有幾件事情,想要和你們切磋一下!”
劉登并沒有直接命令他們,畢竟,反而是擺出了一副和他們切磋的架勢。
畢竟他自己就是個二把刀,雖然他也知道鐵和鋼的區别,隻不過是碳元素的含量問題而已。
但是,如何完成整個過程他隻是籠統地在網上看到過資料,後世的土法煉鋼廠他也看到過,這技術實在也算不上什麽神秘。
“……”
可是雙方的身份太過懸殊,這些人隻不過是像工匠而已,怎麽敢和他這個大王。做什麽切磋的?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尴尬,不過劉登擅長自來熟,有些尴尬地笑了幾聲,然後,走到他們的面前,對着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附耳過來。
炒鋼法,聽起來有些高大上,其實隻不過是在融化的鐵水之中摻入礦粉,并且在整個過程之中不斷的攪拌,吹風,實在算不得什麽神秘。
短短的幾分鍾之後,這些人一個個呆若木雞,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劉登說的話。
“大王,您、您說的可當真?”
幾個大将對視了一眼,然後其中一個年齡最大的老頭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用有些顫抖的聲音低聲問道。
“當不當真,你們嘗試一番不就知道了嗎?”
眼看劉東這麽說,那些大匠們一下子也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大王說的辦法要真是可行的話,那他們煉鋼的速度不是要大大增加了嗎?
按照之前的産量,他們每年生産的生鐵也不過就才10萬斤,再使這生鐵百煉成鋼,每年的産量也不過就才1萬斤左右。
這個産量如果放在後世的話,估計都得讓人笑掉大牙,可是在現在這個年代,這已經是他們殚精竭慮兢兢業業的結果了。
“沒錯,大王說的對,起爐,咱們嘗試一番不就知道了!”
那老頭咬了咬牙,斬釘截鐵的說道。
“大王,請您在此稍待,我們這就去嘗試一番!”
“不必了,本王跟你們一起去,本王也想見證我代國鋼鐵冶煉的騰飛!”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前面帶路吧!”
隻是,裝酷這種事情往往都是帥不過三秒,剛剛跟着他們走進工棚,劉登就已經後悔了。
這溫度實在是太讓人難以忍受了,本來外面的秋老虎就已經讓人悶熱難耐,再加上這工棚裏面又是鐵水滾滾,進入之後不到三分鍾,劉登已經感覺自己後背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