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王吃東西若是拆了的話,我們手中就沒有母本了呀,還請大王三思……”
蔡辛有些擔心,趕忙對劉登說道。
“這東西隻不過是一堆爛木頭而已,你留在手中做什麽母本?要做母本也應該用鐵制的,你附耳過來!”
劉登淡淡的笑了起來,鑄造這東西最重要的,當然是第1個模具的制造了,現在這年月,想要鑄造出合格的東西來,光是工匠們制作模子,就需要幾天的時間。
而且,他們制作的還是最簡單的那種,至于說帶精美花紋的,你還是别想了……
但是劉登可沒有那麽多時間等着,他們慢慢的一個一個去制作,等他們全都做出來黃花菜都涼了,劉登要教給他們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現在既然已經有了木制的零件,那使用吹灰法來制作當然是最簡單的。
所謂吹灰法,就是把木制的零件放在陶泥之中,等到制作完成之後,把陶範放到大火裏去燒,一直等到模具固化之後,從預先留的孔中,把原來的木質零件所化作的灰燼吹出來。
然後就得到了一個完整的模具,剩下的事情不簡單了嗎?
當然了,這麽鑄造出來的鐵質零件,還是要經過最後的過程,也就是所謂的淬火,要不然的話,鑄造出來的部件實在是太脆了,沒有韌性,遇到稍微強烈一點的碰撞,立刻就會碎裂。
但是放在現在這個時候,這東西已經足夠用了。
有了劉登的指導之後,整個工程的進度一下子快了起來。
等到日近中天的時候,這第一批的齒輪已經出來了,看着那些一個個還有些粗糙的鐵疙瘩,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這鑄造還可以這麽玩兒?
“大王,此法難道就是宮廷之中秘傳的鑄鍾之法嗎?”
蔡辛的眼睛頓時就亮了,一臉崇拜的看着劉登。
“什麽鑄鍾之法?”
這下子反而輪到劉登懵逼了。
“據說宮廷之中密傳着一種鑄鍾的辦法,能夠鑄造出形制華美的鍾鼎之器,但是一直被宮中的那些大匠們口口相傳,從來不肯示人!”
聽到蔡辛這麽一解釋,劉登頓時一愣說了半天,這辦法早就有了嗎?
管他什麽是不是宮廷秘傳的,反正這東西也是老子從後世的網上學來的,難不成,他們還敢到這裏來找老子要專利費嗎?
“你管他什麽辦法,好用不就行了?隻不過出來的東西太過剛強,還需要回爐再造一下!”
“這個屬下明白,我曾經聽族中的老人說過簡單的鑄劍之法,想來應該是一個道理!”
沒想到這小子多少還是有點基礎的,這麽說的話那就簡單了。
蔡辛熟練地指揮着那些工匠們,把那些溫度剛剛降下來的齒輪,再次放回到了火爐之中重新加熱,等到燒的通紅之後,這才重新拿出來放在細沙之上,等着它慢慢的降溫。
旁邊觀看這些官員們一個個傻眼了,他們剛才還在指責蔡辛的問題,現在迎刃而解了。
别說是七八個月了,現在這攏共都還沒過去一天呢,這小子居然真的把這件事情辦成了……
剩下來就是刀具的問題了,這玩意兒如果用來加工鐵器的話,那自然是難上加難,可現在如果隻是用來加工木材,那就容易很多了。
就算是普通的鐵質刀具,都已經足夠勝任,蔡辛有些激動了,一直等到傍晚的時候,那些模具才逐漸的散去了溫度。
蔡辛連夜開始組裝,所有的工匠都在一旁協助,兩個時辰的時間之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台手工車床誕生了。
雖然這東西現在隻能依靠人力,但是已經讓這些工匠們驚爲天人了。
劉登的身子骨當然是玩不轉了,但是那些工匠們,操作起來不要太簡單了。
隻見一個膀大腰圓的家夥,顫顫巍巍的将一根木胚放在了機器上,鑲上了一把鋒利的小刀,然後開始轉動把手。
随着他不斷的轉動,木頭在機器上不斷的旋轉,然後一根直直的箭杆就這麽被削了出來。
那個剛才和蔡辛頂牛的家夥從人群之中沖了出來,顫抖着雙手從機器上拆下了那根箭杆,仔細的拿在眼前,閉上一隻眼睛開始比對。
“這、這……”
“徐大人,你以爲這東西如何?若是我們有百台這機器的話,你還覺得一日萬支很難嗎?”
蔡辛這家夥居然還學會諷刺人了,劉登站在一旁笑而不語,這小子他娘都學壞了。
不過這裏便是他的主場,剩下的事情還是交給他來辦吧。
“本王這裏還有一份圖紙,接下來的這幾天時間裏,專門成立一局,名曰鑄造局,上下所有的人手你來準備,裏面生産你們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另一面給我開足馬力制作這個東西,我需要三萬件,從今以後,所以将作監的匠人,專門配發一枚鐵印,自己制作的東西打上自己的印鑒,誰生産的東西出了問題誰來負責任!”
落實責任到人,這種事情能夠很大程度上緩解人的懈怠。
當然了,在現在這個年月,人心還是很淳樸的,尤其是這些工匠們,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學會偷奸耍滑。
“諾!”
蔡辛原本想說什麽,不過既然是劉登的命令,他還是一言不發。
這眼看着天都已經黑透了,劉登下令每人賞了五貫錢之後,徑自回了王宮。
回去的路上,劉登忍不住再次自嘲自己,這個大王還真的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也不知道自己這麽拔苗助長,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下一步就是鋼鐵産量的問題了,代國境内本來就有大煤礦和鐵礦,可是直到現在爲止,每年出産的鋼鐵連自己所需的三分之一都達不到,這技術也算是他娘的落後到家了……
“啓禀大王,太傅大人在書房求見大王,已經等候大王多時了!”
這剛剛進門,正準備弄點吃的洗個澡,早點睡的時候,立刻有人來報,太傅張屠求見。
劉登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