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的兩天時間裏,居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讓長安縣令王瀚十分的苦惱,長安縣和别的地方不一樣,這裏可是天子腳下,居然發生了這等惡性的事件……
先不論這犯案的到底是什麽人,光是因爲他在長安縣内犯案,首先他就擔着一個教化不利的罪名。
這個不是别的罪名啊!
這可是弑母之罪,如今這大漢天下承平幾十年了,這等駭人聽聞的罪名,可是很久都沒有聽聞了,怎麽偏偏就讓自己給趕上了呢?
“大人,着門外來了好多旁觀的百姓,您看這事情怎麽辦?”
白師爺跟在王瀚的身邊,已經很多年了,這些年來,如果不是他的輔佐的話,王瀚也不會做得這麽順利,一步一步的做到長安縣來,要知道,雖然說長安縣令當的是一個縣令,但是這天下人可都知道,這地方可是升官的快車道啊。
這長安城裏的貴人們不計其數,但凡是哪位貴人伸伸手,他不就上去了嗎?
這眼看這五年的任期就要到了,有了一任長安縣令的資曆,後面他就算去做個别駕,都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誰知道居然出了這種事情,恐怕這個教化不利的罪名,要跟在他的履曆裏了。
“把他們都給我趕出去!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一個讀書人居然敢做下這等惡事,先把它給我重打三十!”
王瀚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了,先不說緣由,光是這小子坑了自己的前程,就讓他有些窩火。
“大人,您這麽做可不妥,我知道您是在生氣,因爲他的原因讓您帶來一個叫花不離的罪名,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不正是你晚回的時候嗎?這長安城的百姓和别的地方可不一樣,他們要是議論起來的話,那這事情是真的會傳到天子耳朵裏的!”
白師爺壓低了聲音,在王瀚的耳邊嘀咕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
王瀚皺着眉頭有些猶豫了。
“沒錯,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您應該公審,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一個讀書人居然做出了這種事情,無論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這不都是您教化民生的好機會嗎?隻要把這件事情辦漂亮了,那接下來誰還會說你一聲不是呢?”
聽到白師爺這麽一說,王瀚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
不錯,這确實是一個挽回局面的大好機會。
“傳令下去,大開中門,所有想要旁聽者都可以入内旁聽,但是不許喧嘩!”
王瀚頓時來了精神,這件事情隻要辦漂亮了,說不定自己這履曆上的污點也就被平了。
畢竟對他來說,這其實是無妄之災,這要是到年底的時候,考評上能多上有急智三個字的話,那自己從此以後可就算是發達了!
“大王,這裏人多眼雜,我看你還是不要進去了吧,萬一人群之中要是藏有刺客的話,小的們可是萬死難贖啊……”
看着那人頭攢動的場面,杜子騰一陣的心虛,現場這麽多人,這萬一要是劉登有個磕磕碰碰的,他們可是沒法交代呀。
“多大點事情?瞅瞅你們那個熊樣,就這麽點小場面,就把你們吓住了嗎?”
劉登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幾個家夥最近是越來越膽小了。
“可是大王……”
“好了,沒什麽可是的!”
杜子騰還想說些什麽,但是被劉登直接給頂了回去。
這個是難得的機會,劉登可是正要借着這樁案子,狠狠的給慎夫人一記耳光呢,現在這個熱鬧他怎麽能放過呢?
“你們給我記清楚了,現在開始叫本王公子,誰要是把這個局給我攪了,可别怪我回去收拾你們!”
今天的事情确實是有點重要,劉登可不想,就這麽讓他們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好事給攪了。
“諾!”
杜子騰他們無奈隻能應了一聲,小心的把劉登護在身邊。
“堂下何人?你可知自己身犯何罪?”
上膛之後王瀚自己都沒想到,今天居然有這麽多人來旁聽,這倒是讓他有些緊張了。
“小民陳世儒,不過是殺了個賤人罷了,當然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好了,小民一律與認罪!”
王瀚自己都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認得這麽幹脆。
這讓他準備的一大套說辭,現在一個個都憋在肚子裏了,這小子tnd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
“咳——”
“大膽,你說的那是賤人嗎?那可是你的繼母,看你也是個讀書人,受了聖人教誨這麽多年,難道聖人就叫你弑母了嗎?”
王瀚幹咳了一聲,趕忙先把場子給找回來,先給這件事情定下了一個基調。
“大人,你若是說我殺人,這點我認,可若是說是弑母的話,這一點小子不敢苟同!還請大人明鑒,我這也不過是爲母報仇罷了!”
人群之中,頓時轟的一聲議論紛紛,這很多後來的都開始打聽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原本莊嚴肅穆的公堂,立刻成了菜市場,這一點讓王翰十分的生氣。
“肅靜!公堂之上嚴禁交頭接耳,若有再犯者一律趕出公堂!”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王翰總算是找回一點面子,不過他還是有些不太甘心,這小子實在是太嚣張了。
“是不是弑母,這種事情你說了不算!還不把你作案的整個過程給我交代清楚!”
這件案子的作案過程其實很簡單,隻不過是陳世儒遊學歸來,發現母親的冤屈,所以不憤之下下了狠手。
等他說完之後,公堂之上衆人都已經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這下子就連王瀚都感覺有些可惜了,但是這畢竟是在公堂之上,就算是其情可憫,可是畢竟還是律法大如天。
這不管怎麽樣,弑母的罪名可不是空口白牙就能抹去了的。
“大人,事情的所有經過,小人都已經交代得清楚明白,大人可還有什麽不解之處嗎?”
反倒是陳世儒十分的釋然,這短短的幾天時間他也算是遭逢大變,尤其是報仇之後,整個人的心境豁然開朗,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挂礙。